正在参加感觉统合训练课程的小朋友
“孩子在课堂上太好动,注意力不集中,连五分钟都坐不住……”当老师告诉姜瑶(化名)其读一年级的儿子洋洋在课堂上的表现,并建议她带孩子去儿童医院看看时,姜瑶才意识到问题有点严重。
姜瑶带着儿子洋洋来到邯郸市妇幼保健院儿童健康管理中心,经过系列测评,他被诊断为感统失调。那些之前在姜瑶看来,孩子“故意”拖沓磨蹭、动来动去的行为,在这时有了答案。
2020年,为落实国家卫健委对各级医疗保健机构开展儿童早期发展业务的要求,中国妇幼保健协会设立了“新苗计划”即儿童早期发展促进项目,在妇幼保健机构开展儿童早期发展业务和向0—6岁儿童家长宣传儿童早期发展的科学理念与育儿技能。邯郸市妇幼保健院创建了我市首个儿童健康管理中心,提供生长发育、大运动、认知、语言、社交能力、心理行为等全方位的筛查、干预和康复治疗。
今年,面对长期以来困扰家长的“孩子注意力不集中,考试成绩差”等问题,该中心近日专门开设了学习困难门诊,以满足我市儿童早期发展及青少年健康成长的必要需求。
“学习困难”可能是生病的表现
在谈及为何专门开设学习困难门诊时,市妇幼保健院副主任医师王鸣飞告诉记者:“家长有时候不了解孩子的状态,只能判断出孩子有一些行为问题,比如,注意力不集中、调皮捣蛋、好动等,也不知道该去哪个具体的门诊看,学习困难门诊的开设就是满足这种需求。”
王鸣飞说,有学习困难现象的孩子,他们并不都是真的笨,有一部分确实是生病了。学习困难门诊除了对正常孩子及家长提供学习建议和指导外,要重点把生病的孩子筛选出来,及早进行干预治疗,不错过最佳治疗时期,使其能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中。
姜瑶的儿子洋洋是家里唯一的孩子,缺乏养育经验的她一直以为儿子没耐心、注意力不集中,是因为小男孩天性就比较调皮。在老师建议其带孩子去儿童
医院就诊前,姜瑶也带着洋洋去一般门诊咨询过,但得到的答复都是“小孩子捣蛋,长大慢慢就好了”。但随着洋洋长大,姜瑶发现他过于好动,专注力太低,作业总是要拖到晚上十一点多才能完成。
“孩子小时候,还给他报过画画、写字的辅导班,想让他慢慢学会安静下来。”在洋洋被确诊为感统失调后,姜瑶有点后悔没有及早带孩子来专业门诊就医。医生告诉她,感统失调并不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病症,孩子的智力各方面都很正常,只是孩子的大脑和身体各部分的协调出现了障碍。“洋洋患有感统失调,是因为他小时候没有练习过爬行,直接学习走路了,产生了前庭平衡失调。”姜瑶告诉记者。
看过医生后,姜瑶的心态也有了变化。如果说,由学习竞争而引起的教育焦虑促使姜瑶带着孩子来医院寻求帮助,那在洋洋确诊患有感统失调后,她开始更加关注孩子自身的长远发展。除了将孩子送到市妇幼保健院儿童健康管理中心参加专门的感觉统合训练课程,她自己也比以前更有耐心,容忍孩子通过哭闹的方式释放消极情绪,配合老师在家里进行适当的专注力练习。姜瑶希望,无论以后洋洋学习成绩如何,通过干预治疗提升他的专注力后,他能与其他孩子一样,快乐地生活。
像洋洋这样,因学习困难来看诊的孩子及家长并不在少数,王鸣飞基本每天都会遇到。“老师让我们过来看看,孩子不听指令,不能安坐,学习成绩太差……”这些描述是主要诉求。
王鸣飞认为,每个有行为问题的孩子,背后都有原因,找到它们,才能对症治疗。
找到“学习困难”的原因,对症下药
“有很多情况能造成学习困难,比如常见的抽动障碍、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智力发育迟缓、孤独症、情绪问题及精神心理障碍等。”王鸣飞告诉记者。
2021年5月,我国首个儿童青少年精神障碍流调报告出炉。数据表明,在6—16岁在校学生中,中国儿童青少年的精神障碍总患病率为17.5%,其中,注意缺陷多动障碍占6.4%、焦虑障碍占4.7%、对立违抗障碍占3.6%、抑郁障碍占3.0%、抽动障碍占2.5%。
依据王鸣飞的实际接诊经验来看,因神经发育问题而造成“学习困难”的孩子,确实以患有“注意缺陷多动障碍”(俗称儿童多动症)最为常见。主要表现为注意障碍,例如上课注意力不集中,容易走神,写作业拖拉,经常丢三落四等;多动、冲动,例如运动量大、过于好动,不能**,做事冲动、不顾后果,情绪急躁、感情用事,立刻满足、不能等待等。
当然,也不是所有的孩子不听话、学习差都是这个原因,还可能有“学习障碍”,例如阅读障碍、书写障碍、数学障碍等。这些孩子虽然多数智力正常,但在某项特定的学习能力方面发育落后,影响到相应的发展。还有一些孩子存在一些情绪和精神心理障碍,比如在受到情绪问题和学习退步的双重打击后,对学习丧失兴趣,产生厌学情绪,甚至会沉迷网络,与大人对抗,被家长、老师误解为“青春期叛逆”。
然而,相比孤独症及智力发育障碍的就诊率,儿童多动症在我市的就诊率较低。王鸣飞说,一方面,这与发病年龄有关,一般4岁之后,才可能会怀疑孩子有多动症,而孤独症或自闭症倾向及智力迟缓发育在早期就能辨别出来,比如孩子存在不与他人有目光对视,不听指令,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等症状。入园体检时,比较容易被筛选出来。另一方面,造成患有注意力缺陷多动障碍就诊率较低的原因,还与家长对孩子行为异常的意识不足有关,简单地认为孩子就是调皮捣蛋,或者下意识判定其为“笨小孩”或“懒小孩”。
提高意识,早发现早干预。有很多在小学时期表现出学习困难的孩子,如果家长能更早意识到孩子自身发育或心理出了问题,就能尽早治疗,避免向更糟糕的方向发展。
“孩子在早期发育过程中,大脑神经具有可塑性。”王鸣飞介绍,“对于智力水平正常甚至偏高,但存在专注力差、学习障碍或情绪问题的孩子及早干预,通过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专业康复训练等非药物治疗后,成绩就可以得到一定程度的提升,甚至由‘学渣’逆袭成‘学霸’;而对智力发育迟缓或患有孤独症的孩子,尽早地介入干预,也有助于其融入正常的社会生活中。”
王鸣飞特别提醒:定期为孩子做早期发育评估非常重要,要按照规定为孩子定期做体格及神经发育系统的检查。儿童的神经心理行为发育很微妙,发育障碍的表现也多种多样,并不一定是明显的,很多时候是很细微的容易被家长忽视的表现。3岁以内,大脑的可塑性最大,代偿能力也最强,大脑能用新生的细胞代替受损害部分的细胞,使脑功能得以代偿,这一点对于早期干预及康复训练意义重大。
“家长在关注孩子学习成绩的同时,也要注意孩子自身的发展状况。”王鸣飞呼吁,家长要放平心态,不要将孩子放在对立面上,一味地责怪,而是要帮助其找到学习困难的原因,对症下药。
邯郸新闻传媒中心记者荣志晴文/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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