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女儿已经15岁了，完全可以做你的妻子！”
1910年，卢芹斋的心上人奥尔佳找到卢芹斋，提议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他。
面对情人如此荒唐的要求，30岁的卢芹斋愣了半晌，随即默默地点头同意了。
此后多年，卢芹斋这个“文物贩子”，一边悄悄地倒卖我国的文物，一边和奥尔佳母女苟且行事。
这个男人，怎么如此厚颜**呢？
01
1880年，浙江湖州一个贫困的家庭迎来了一个幼小的生命，父母为这个男孩取名卢焕文，希望他能给家里带来崭新的财运，让这个一贫如洗的家焕然一新。
但这个孩子的出生，却没有给家庭增添太多的喜悦。当时，吸食**的人多如牛毛，他的父亲在身边人的推波助澜下，卷入了吸**的人群，更陷入了以d养d的恶性循环。
卢母以柔弱之身支撑整个风雨飘摇之家，终于在卢焕文10岁时，心力交瘁，自尽身亡。
父亲已被**d害已久，和卢母相继离世，这个贫困交加的孤儿从此被堂叔收留。
然而寄人篱下的生活，让15岁的卢焕文过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他只好外出自谋生计。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在南浔巨贾张家找到了一份厨房帮工的差事，暂时缓解了他的衣食之忧。
张家锦衣玉食，一顿饭的开销是卢焕**一年工都不够的，这让曾经家徒四壁，至今还前途未卜的卢焕文心中掀起了轩然**，他咬着嘴唇，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过上这样钟鸣鼎食的生活。
从此卢焕文奋力拼搏，聪颖的少年很快在伙计中鹤立鸡群，摇身一变成为少爷张静江的贴身家仆，学到了受用一生的本领。
张静江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他不仅有着超乎常人的商业头脑，而且有着审时度势的政治眼光，曾被孙中山称为“革命圣人”。
1902年，张静江以驻法使馆商务参赞的身份，随驻法公使孙宝琦出使法国。
卢焕文幸运地被选作张静江的随身侍童。
到达巴黎之后，张静江开办了一家通运公司，经营中国的瓷器、字画等，卢焕文则被安排在古董店做学徒工。
卢焕文出身贫穷，对古董一窍不通，更别提做生意，他每天在日复一日的学习中疲惫不堪。
好在张静江宅心仁厚，从一些简单的字词开始，一点一点地耐心教卢焕文学习。
卢焕文勤奋刻苦，像海绵一样学习着古董店的各项业务。
不久，卢焕文已经能独当一面，在张静江偶尔外出时，卢焕文已经可以熟练地应用英法语言和来往的客人交流。
张静江大感欣慰，他把卢焕文提拔为古董店掌柜，甚至把一些价格高昂的古董也放心地交给卢焕文去出手。
看着一身笔挺的西装，操着流利的外语，彬彬有礼地向客人介绍艺术品的卢焕文，张静江觉得自己真是慧眼识珠。
但张静江做梦也想不到，他精心栽培的人，今后居然和他分道扬镳，成了倒卖国家文物的头号人物。
02
1912年，孙中山改革失败，张静江关闭运通公司，回国继续协助孙中山。
卢焕文从此和张静江一别两宽，他留在巴黎继续做古董生意。
为了和过去真正告别，也为了让自己的名字更具古玩商人的味道，卢焕文给自己改名卢芹斋。
卢芹斋和吴启周一起成立了卢吴古玩公司，公司成立之时，正值清朝末年，国内形势不稳定，故宫内的珍宝纷纷流出。
当时，很多的王公大臣为了安身立命，把手上的古董瓷器抛售一空。卢芹斋找准商机，低价收购了这些珍宝，并将其推销到欧洲市场。
此时，清xx对于中国出口艺术品的管控十分薄弱，在低成本、高利润的情况下，卢芹斋赚得盆满钵满。
就在这一时期，汇聚大唐能工巧匠的心血筑成的浮雕，大唐宝物“昭陵六骏”中的“飒露紫”和“拳毛騧”也被卢芹斋打破，偷运至美国，卖给了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博物馆，价格低至12.5万元。
卢芹斋此举，刷新了当时的国际文物交易记录，使得卢芹斋在国外成为了所谓享有盛誉的古董鉴赏家。
要知道，昭陵六骏在中国艺术史上有着极高的地位，除了浮雕本身的艺术造诣外，更是因为昭陵六骏背后所记录的，乃是中华历史上最为璀璨的一段历史。
昭陵六骏的六匹骏马，分别代表李世民征战天下的最关键的六次战役，每一匹战马都曾立下过汗马功劳。
昭陵六骏是唐朝政治、经济，文化艺术的最高体现，也是对唐代开国历史的艺术呈现，是不可替代的风**宝。
若不是当时中方xx的强制阻拦，剩下的“昭陵四骏”也难逃被卢芹斋打碎然后偷运出国的厄运。
“昭陵四骏”躲过了流落他乡的厄运，最终迎来新生，至今安放至西安碑林博物馆，得以重见天日。
虽然这次交易让卢芹斋成了国人眼中臭名昭著的文物贩子，但卢芹斋的生意却越做越大。
1911年，卢芹斋在北京和上海成立了自己的办公室，建立了国内供应链。
张雪庚是卢芹斋倒卖我国文物的内应，他把文物分装成很多箱子，并在上报海关的单据上贴上“仿制品”字样。
他们到处从民间收集帝王陵寝、纪念碑、寺庙文物，甚至连雕塑和壁画都有收藏。
卢芹斋将原本见不得光的文物倒卖生意，搬到了明面之上，将大量国宝堂而皇之地拿到巴黎等地拍卖。
经过卢芹斋的运作，我国文物很快就成了国外收藏家眼里的香饽饽。
冥器是很有忌讳的，但是卢芹斋把冥器也赋予了丰厚的文化底蕴和深刻的艺术内涵，居然在欧洲掀起了一股墓葬文化和佛教文化热潮。
据统计，卢芹斋在纽约和巴黎举办两次拍卖，文物件数就接近6000件，卢芹斋赚大发了，却将祖国的考古界和文物界撕开了一道无法弥补的裂痕。
因为卢芹斋在倒卖文物的同时，为获取巨额利润，使出浑身解数让东方文化印刻进欧洲人的脑海。
这让那些附庸风雅的欧洲贵族和资本家们以拥有一个五千年的古国之物为荣，他们觉得这可以体现他们的尊贵身份和良好教养。
于是“卢吴古玩店”变成了欧洲古董爱好者眼中的圣地，经“卢吴古玩店”出售的古玩，成交价格都十分高昂。
卢芹斋在倒卖文物的过程中，也逐渐了解了西方人喜好。于是，卢芹斋继续派人到祖国搜罗更多类似的古董。
卢芹斋的所作所为，成功地满足了西方富豪的愿望，西方人甚至称他为“艺术先驱”。
随着卢芹斋在异国飞黄腾达，曾经寄人篱下的孤儿过起了奢靡的生活。
03
1908年，卢芹斋认识了比自己大4岁的波兰女子奥尔佳。
奥尔佳是通运商行隔壁帽子店的女主人，原本也是贫苦人家的孩子，在给东家做工时，15岁的她便被东家**，生下了女儿玛丽罗斯。
尽管如此，卢芹斋在奥尔佳的身上找到了母亲的温存，找到了母亲身上没有的独立，找到了法国女人才有的浪漫。
但奥尔佳在痴迷于卢芹斋的风流帅气的同时，却又想和老情人继续暧昧。
于是，奥尔佳想到了一个掩人耳目的主意，那就是将自己已经年满15岁的女儿，嫁给卢芹斋，这样奥尔佳就能够暗度陈仓，一举两得。
令人吃惊的是，面对奥尔佳提出的如此荒唐的建议，卢芹斋居然答应了。
1910年圣诞节后，30岁的卢芹斋和15岁的玛丽举行了婚礼。
出身不太光明的玛丽从小养成了逆来顺受的性格，她接受了母亲的安排，却也幻想过这个中国男人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新的转变。
卢芹斋带着美貌的玛丽出席各种社交场合，这让一直不能见光的玛丽觉得新奇和幸福，但这一切却让奥尔佳妒火中烧。
奥尔佳借着岳母的身份，插足卢芹斋和女儿生活中各种大大小小的事情，时间一长，稚嫩却并不愚笨的玛丽终于洞悉了母亲那卑鄙**的想法。
她为自己的出身感到卑微，为自己得不到的母爱感到凄凉，更为自己拥有一个品行不端的母亲和爱人感到空前的绝望。
终于，玛丽在母亲那毫无节制的感情勒索和看不到希望的爱人的逼迫下，成功地患上了严重的“精神分裂症”。
就算这样，卢芹斋也没有放过她，他依旧和玛丽生孩子，依旧和他的岳母浓情蜜意。
卢芹斋和玛丽一共有四个女儿，但是他从来没有教过她们一句中国话。
也许是猛然间良心发现，觉得此生愧对祖国，在倒卖文物中赚得盆满钵满，过够了骄奢淫逸的生活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卢芹斋开始默默地为自己的国家尽一份力。
1926年，卢芹斋一手创建了“巴黎红楼”，这幢由拿破仑三世时的公馆改造的中式建筑，深邃壮丽，浮雕精美，堪称“中国的卢浮宫”。
这座建筑不仅向世界弘扬了中国文化，卢芹斋还在这座建筑里为留法的中国留学生提供免费午餐。
1937年抗日战争爆发后，卢芹斋积极为祖国捐款，曾一次捐出了上千法郎；
在一次日内瓦的义卖中，卢芹斋卖出了9件珍宝，他把所有的收益都捐给了中国红十字会。
对于自己的家乡，卢芹斋每年都会偷偷寄回2000美元。
1944年，中国现代著名考古学家陈梦家到美国寻访流失在外的青铜器，卢芹斋热情地接待了来访的陈梦家夫妇，并提供了很多帮助。
陈梦家从卢芹斋手里得到了全美国大多数收藏家的联系方式，找到了数千件以上青铜器的底片。
甚至卢芹斋还把自己珍藏的数百件精美铜器向陈梦家展示，临别之际，他还把重宝“嗣子壶”赠与了陈梦家。
南浔的月光也许曾在卢芹斋的心头荡漾，但回家的路却注定了漫长。
1957年，卢芹斋在瑞士因肺病去世。
这个生活**的文物贩子，走完了他荒唐的一生。
04
卢芹斋死后，国内的人对他嗤之以鼻，说他是发国难财的“文物大盗”，而国外的人却对他尊崇有加，说他是“东方文化的传播者”。
人性的复杂在卢芹斋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在卢芹斋心里，他这辈子的功过是能够相抵的吧，所以他才会为自己贩卖文物的行为做出如此的辩解：“艺术是没有国界的。与其勉强把佛像留在中国，沦为有价的商品筹码，再遭盗劫破坏，不如妥善保管于国外的博物馆，充当活的文化大使。”
作者：warm13
编辑：明月松间照
参考资料：
[1]《东方收藏》，2021年7月1日，《卢芹斋与西方的中国古代文物收藏》
[2]《中国拍卖》，2020年7月8日，《传奇古董商卢芹斋的一生》
[3]2015年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的图书《卢芹斋传》作者（法）罗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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