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立业出山到市里打工10年了,这10年时间,他为了能学到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除了在工地当小工搬砖递瓦,下了班就跑到开锁师傅**的门店,跟周师傅学开锁技术。
李立业天生脑瓜儿灵光,10年业余时间,学会了一手极高的开锁技能,他凭手上的感觉和灵敏的耳朵听力,还靠自制的开锁工具,基本上没有他打不开的锁。
在市里两届开锁大赛中,他都是名列前茅荣获一等奖。
01
这天李立业下了班来到周师傅开锁店,见一个光头正在和师傅谈话,那光头见立业进店,急忙迎了过来,咧着大嘴奸笑:“李师傅,刚才我给老师傅谈好了,请你去给俺开一把丢了钥匙的锁。”
立业向师傅请示自己去不去?周师傅把手一摆:“既然人家来请,咱是干这活的,不能不去,但不能坏了规矩。”立业点了点头。
光头骑摩托车在前边引路,立业骑电车在后头紧跟。走了好大一会儿,来到郊区的一处烂尾楼。
光头把立业带到偏僻处一间空屋子里,立业看到屋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个瘦高个男人躺在地上睡觉,跟前放着一个保险柜。瘦高个儿警惕性挺高,听见有人进屋一骨碌爬了起来。
光头指一指保险柜诡异地说:“小师傅,请你来就是想把这个保险柜打开。我已经给你师傅讲好了,酬金是你平常开锁的10倍。”
立业一到这个地方,就感觉到好像哪儿不对劲儿?光头和瘦高个咋住这个到处是垃圾,杂草齐腰深的地方?
屋里连个床铺都没有,瘦高个儿躺在地上睡觉?重要的是那个保险柜跟这里的环境更是格格不入。
立业心里已经明白,闹不好这光头瘦高个儿是两个毛贼,这个保险柜是偷来的,他们打不开锁才请我来!
这时候立业脑海里闪过临来时师傅的嘱咐:咱是干这活的,不能不去,但不能坏了规矩!决定不开这个锁。
不开锁也得给个理由啊!立业便趴在锁孔上,佯装仔细聆听保险柜里的声音。
听了一会儿,他把双手一摊,为难地说:“两位师傅,这个锁我打不开。”“为啥打不开啊?”光头疑惑地问:“你是市里开锁冠军,没有你打不开的锁呀!”
“是这样。”立业故弄玄虚:“这个保险柜比较特殊。”“有点特殊。”光头情急中说了实话:“大铁锤都砸不烂它!”
听说大铁锤砸不烂保险柜,立业更有了话说,他编瞎话骗那俩毛贼:“给你俩明说了吧,这个保险柜高级得很,它内部设置了自动报警、自动爆炸装置。
如果不用钥匙非正常打开,不等把锁打开公安得到报警,恐怕xx现在就站在这里了!
就算自动报警装置损坏,万一启动自动爆炸装置,不光会炸毁保险柜,闹不好你我咱仨的小命就丢在这里了!”
立业说到这里,故作惊恐地哆嗦着手拿起开锁工具撒丫子就逃,光头想拦都拦不住!
光头没再追立业,他庆幸偷来的保险柜没有能砸开,假如砸开了引起保险柜爆炸,自己和瘦高个儿就下地狱了!
立业刚刚骑电车离开烂尾楼,只见几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楼下,车上下来十几个xx迅速包围了烂尾楼。
02
立业暗自庆幸自己判断准确,多长了个心眼儿。
若是现在自己正在开锁,虽然xx不会误会自己,认为自己是同伙,可自己麻痹大意,忽略了临来时师傅的不能坏规矩那句嘱咐,打开了不该开的锁,回去怎么给师傅交代啊!
回到店铺,立业把自己刚才的经历全盘给师傅托出。
师傅称赞他说:“立业啊,你已经完全可以听懂、理解师傅说的话,做到了那种锁能开,那种锁给个金山也不能开!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出师了!”
立业知道师父一诺千金,既然这样说了,就表示已经做出决定,只好拜别师父,辞去了工地搬砖递瓦的工作,回到县城租了一处店铺,开了一家开锁店。
李立业墨守成规,一丝不苟干开锁,转眼间过去了三年。
03
这天吃过早饭立业打开店门营业,看见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奥迪轿车,司机正打开车门下车。
那司机三十多岁,白净脸庞瘦高个儿,礼貌地问了一声:“你是李师傅吧?”立业同样礼貌地回答:“我是李立业。”同时把手一招:“有事请进屋说吧。”
司机跟随立业进店,并告诉立业说他是某国家储备库司机,说他们仓库因为是建在山里空气潮湿。
有些库门铁锁生锈,其中一扇铁门保管员意欲开门用力过猛,钥匙折在锁眼里库门无法打开,请立业过去开锁。
立业服务态度诚恳,听说是请他去开锁,二话没说就带上开锁工具,跟着司机上了车。
轿车开上柏油路,不大一会儿便进了山。车子在山里左拐右拐跑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在一座山前停下来。
立业下车四处一看,一下子被惊呆了,这里四面都是高耸入云的大山,大山上树木郁郁葱葱。
司机带领他钻进树林,向前走了不到200米,立业看到一片被切平了的灰色石壁上,出现了两扇与石头颜色相同的大铁门。
司机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大铁门一边给立业介绍说:“我们这个储备库是1972年响应毛主席‘深挖洞广积粮’的伟大号召建成,到现在已经20多年了。”
随着库门打开,库房里的照明设备自动开启,立业看到库房之大惊得他目瞪口呆,差点叫出声来!这是多么大的工程啊,整个大山恐怕被挖空了!
库房有足球场那么大,整个一个没梁殿。大库房里看不到粮食,堆放着一些麻袋一类的包装物和大型轮胎转动式输送粮食的机械。
司机带领立业穿过诺大的库房,前边石壁上又出现一扇大铁门。司机告诉立业就是这扇铁门钥匙折进了锁眼里。
立业上前仔细看过,拿出专用工具开始工作。费了不少劲终于把半截钥匙掏了出来,接下来开始开锁。
立业看到这29年前国家储备库铁门上设计的铁锁很不简单,虽说铁锁和咱普通屋门上安装的铁锁一样是碰锁,但立业把自己特制的开锁工具用了好几种,那铁门和门框仍然紧扣在一起,没有半点缝隙。
立业用完最后一种开锁工具,只听咔塔一声响,铁锁终于被打开。
立业抹去脑门上的汗珠推开铁门,看到里头又是一个没梁殿一样的大库房,库房里头石壁上还有铁门。
司机告诉立业,这个储备库一个库房套一个库房,层层叠叠共有十几个库房呢!听着司机的介绍,立业不禁肃然起敬:是伟大的劳动人民创造了这样的奇迹啊!
立业心里想着这些,却无意中看到铁门旁边墙根前放着一个保险柜。
刹那间,一个大大的问号浮现在立业脑海里:这粮食仓库里怎么会放一个保险柜呢?
04
回到家吃过晚饭,立业躺在床上玩手机,心里还在思考库房里那个保险柜。突然屋门开了,白天带他去储备库开锁的那个年轻司机出现了。
司机冲立业笑眯眯地说:“李师傅,你看你在城里兢兢业业干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连房子车子都没有买到,你想不想发个小财?”“想,谁不想发财啊!”立业不假思索爽快地回答。
“是这样。”司机轻声告诉立业:“咱们储备库监管处刘处长,因为贪污遭人举报,被纪检找去问话了。
实话给你说吧,我是刘处的司机,他不论干什么都瞒不住我。你今天看到的那个保险柜,里头藏得可是刘处的私人财产,有金子、银子、美元、人民币。
我听说这些东西刘处还硬着头皮没有交代。李师傅,今天晚上咱就去把那个保险柜打开,咱二一添作五把里头的那些玩意儿分了咋样?这样你可就有了房子有了车子啦!”
立业紧锁眉头考虑再三,把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师傅,这活可干不得,干俺们这行也有行规,该开的锁能开,不该开的锁给个金山也不能开!”
司机本来是想利用立业的开锁技术发个小财,没想到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走了出去。
其实,立业并不是不想捞点外快,像这些贪官的不义之财拿点也应该,而是不愿意给别人合作。他等司机开车远去,骑上自己新买的摩托车进了山。
因为白天刚来过,立业轻车熟路很快找到储备库大铁门。他怕被人发现,打开库门没等照明设备开启随手关上了大铁门,然后直奔第二道门,轻易打开门一眼看到了那个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立业费了好大劲,出了一身汗才打开。打开保险柜那一瞬间,惊得他瞪大眼,张大嘴巴半天合不到一块去!
黄色的是金条,白色的是银锭,花里胡哨的是美元!立业不敢多拿,拿了5根金条,两捆美元。
立业锁好保险柜,碰住第二道铁门,当他跑到库房的第一道大铁门前,欲开门时一下子傻了眼:刚才进门怕灯光照到外头被人发现,随手把门碰住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两扇大铁门的设计,那可是费了一番大功夫,铁门若是从屋内关闭,就会自动上锁,屋内根本没有开锁的地方,只能从屋外才能把锁打开!
立业脑袋上的汗珠刷得一下子就出来了,自己已经被反锁困在这里出不去了!拿出手机想求救,库房里没有一点点信号,这可怎么办啊!急得他一巴掌掴在自己脑袋上!
这一巴掌立业把自己掴醒了,原来是在做梦。
这个梦给立业提了个醒:学艺先学德,歪门邪道的想法一丝一毫都不能有!人家库房为啥不能放个保险柜?保险柜里放什么东西你管得着吗!(作者 王秀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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