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侨大学是几本(华侨大学是几本985还是211)

文/何云波
读书就像谈恋爱,生命不息,恋爱不止……
世界读书日|读书就像谈恋爱
读 书
如果要作一个自我定位的话,最恰当的应该是:读书人。
从小就喜欢读书,对印了字的纸都有一种亲近感,乃至虔诚的崇拜。那是一个没有书读的时代,然后就想,一辈子要都能够想读什么就有什么就好了。
这个并不崇高的理想终于实现了,从小学、中学到大学、研究生,然后留在学校教书,已经过来的这大半辈子,都是在学校里度过的,读书也就成了职业。
不过,读书既然成了职业,成了谋生的手段,就难免带有了许多功利性。就像当年宋真宗写《劝学文》,用“安居不用架高堂,书中自有黄金屋;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裸地诱惑你读书。于是,读书便成了吃药,只因为药有功效,即使苦不堪言,也只好皱着眉头、囫囵吞下去。难怪很多读书人总是把读书跟“苦”字联系在一起,读书苦、苦读书、读苦书,面壁十年,头悬梁,锥刺股,寒窗苦读……书读到这个份上,乐趣自然是谈不上了。林语堂将读书比作谈恋爱,知道情人滋味,便知“苦学”两字是骗人的话。可谓深谙读书的妙味。读书如交友,灯下伴疏风骤雨,重读一本旧书,如逢老友,说不尽人间多少沧桑事,道不完世上几许不了情。而拿到本新书,便如结交一新知,一见倾心,长夜促膝而谈,相见恨晚。此中滋味,正所谓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不过,“恋爱”也有不同的谈法。如果一见面,首先关注的就是存折若干,楼房有多大,社会背景如何……那恋爱本身的乐趣也就少了大半。瘫痪的勃郎宁夫人十四行诗中写给她所爱的人:如果你一心要爱我,那就别为了什么,只是为了爱才爱我。爱情容不得过多的理喻,读书亦然。只为了“黄金屋”、“颜如玉”而读书,就如同小贩在与书作交易,我读你一页,你就得相应地回报我一分,如此等价交换,斤斤计较,如果一旦发现,书的身价大跌,自然也就要掉头而去了。人世间的许多“爱”,就是这样夭折的。
当然,现代社会里,芸芸众生为生计而奔波,真正的兴味到时,拿起来就读,与为学业、为研究而读书,毕竟难以两全。为求知去啃诘屈聱牙的教科书,为研究去读你分明不感兴趣的作品,久而久之,难免败坏胃口。经常想着,要是哪一天,能抛下那些所谓的课题、项目、学问,自由自在地读点书,就好了。
不同的书,往往读书的地方也会不一样。读高头讲章,总是要正儿八经地坐在书桌边,不时边读边划记再做沉思状。轻松一点的书,读起来也就随便了。欧阳修说读书是在“三上”:马上、厕上、枕上。现代人不用骑马了,但在舟车上,有一本有趣的书在手,便好像多了一位旅伴,寂寞旅途也就多了份会心的愉悦。而在如厕之时,腥秽之地,有一卷书在手,正所谓书香袅袅,其臭如兰。厕上的书宜轻松有趣,能让人忘世更佳。曾把自己的散文集《棋行天下》送给一位学弟,他后来说,我的书在他们家享受了最高待遇:放在厕所里。我说:荣幸、荣幸。然后,我们闲扯,说如果编一套“厕上文丛”,专供人如厕时阅读,文章以有趣为本,五分钟可读完一篇,书也小巧,便于携带,这书肯定畅销。
不过,最喜欢读书的地方还是在床上,常常是一边开着电视,一边斜靠在床头,床头柜上有一堆五花八门的书,随意拿起一本,慢慢品着,读着读着再瞟几眼电视里花花绿绿的男女,好看时就多看几眼,困了倒头便睡,人生之适意自在,大约不过如此吧!
世界读书日|读书就像谈恋爱
买 书
喜欢读书,自然就喜欢逛书店。平时上街,去商场不过是为了完成购物任务,买了马上走人,逛书店却成了情人赴约般的真正的内心需要。
身处在大学校园,作为知识、人才荟萃之地,其书店一般都品味较高。在川大读博时,校园里有好几个纯学术性的书店,基本不用出校门,就能买到最新出版的各类学术书籍。每天晚饭后散步,常常会不由自主地踅进去,不买书,看几眼也是好的。回到铁道学院来,却找不到一处可供你流连的地方了。工科院校里,教书的和读书的,据说大多只关注专业领域的最新杂志,书已经是半老徐娘,没有几个人肯驻足看一眼。以人文社会科学为主体的书店,也就始终做不起来。校内有个博士书店,曾经想阳春白雪,做着做着,就成了考试必读书摊和文具杂货店,让人产生疑问,一个偌大的学校,不知究竟有几个真正的读书人。
买书最热衷的时候是在读研究生和刚开始工作的那些年。去外地出差开会,每到一处,必先寻着书店,饿虎扑食一般,一阵狼吞虎咽,而后再如老牛反刍细细咀嚼。如此流连再三,独在异乡为异客的寂寞,也就化作了结交许多旧友新知的欢喜。逛一、两家,仍难满足饕餮之心,于是穿街走巷,沙里淘金,恨不得将大小书店,全部来番扫荡。87年,研究生临近毕业,为做学位论文,外出查阅资料,在北京呆了半个月,泡了几天图书馆,其他大部分时间都在逛书店,那些大书店不用说,琉璃厂和其他地方的古旧书店,也几乎逛了个遍。那时书开始涨价,许多原来出的块把钱一本的文学名著,都是那个时候买的。看到哪位学友在某家好书店寻到本好书,顿时醋意大发,心痒难熬,花上大半天跑个来回,抱几本书回来,心里得意着,好像净赚了一大笔似的。从北京回来,青岛沪宁杭州武汉,一路“游学”,一边玩着,一边继续逛书店的未竟的事业。女友好些次兴冲冲的去邮局,汗流浃背抱回来的,却往往是一大包书。
如此日复一日,乐此不疲地逛书店,书价也如结婚彩礼一般,年复一年地看涨。买书最狂热之际,恰恰是阮囊最羞涩之时。精神食粮毕竟填不饱肚皮,即便如我等老饕,慢慢的,也只好忍痛杀杀胃口。有一次偶尔翻看列维·斯特劳斯的《野性的思维》,扉页上写着:“87年11月倾最后几文钱购得,湘潭”。后来拖家带口,此等壮烈的潇洒自然是越来越难得了,但逛书店仍然是“挡不住的诱惑”。即便不买书,翻开各类新书,各学科发展的最新动向,也就大致已了然于心,这叫过过“干瘾”,也是一种精神安慰。有次在长沙的袁家岭书店,看到一套装璜古朴清雅的《苏曼殊文集》,面对那过于“尊贵”的书价,沉吟良久,又只好放回。失恋般丧魂落魄地回到家里,犹不免郁郁相思之苦。想起《围城》里苏文纨拒绝了赵辛楣,潜意识里仍希望赵终身不娶,好等着哪一天做曹元朗的候补,心中亦生出苏小姐似的期待。因而每次去书店,看那套书仍守在一隅,矢志不渝,总有种莫名的惊喜,心里暗暗嘱咐:等着吧,哪天赚了笔稿费,定要娶你回来。
但人世间的事往往是,错过了也就只能成一段追忆。为了写这篇有关“书缘”的文章,翻出所藏的《苏曼殊全集》,发现内页有一段题字:
花城出版社1991年版《苏曼殊文集》(上、下册),极精致古雅,令人见而生爱,嫌定价太高(18.5元),几次去书店,摩挲玩赏之余,又忍痛放回。夫人去南边谋生计,来信嘱曰:想要什么书就去买。今日欣然前往,“佳人”已不可得,痛惜之余,恰逢此《苏曼殊全集》,有所失而有所得,庆幸之余,特记之,以作一段“买书”轶事。他日忆起,可悲耶?可笑耶?
——1992.7.11
十几年过去,“他日”已成如今,想想,倒无所谓可悲或可笑,感慨却是有的。有学友曾笑话,说何云老买书,竟先要看一分钱能换得多少页(八十年代初,三、四百页的书,也就块把钱),这种穷学生的做派,大概很多人都曾经历过。多年前,曾在一篇关于《买书》的文章的结尾写到:
或问:假如有一天发了财,你最想干什么?
答曰:随心所欲地买书。
这理想,就像乞丐的“皇帝”梦:等到当了皇帝,一天三顿都要吃盖满油泼辣子、面条比裤带还长的大碗的热干面。如今日子慢慢滋润起来,虽然仍旧不发财,买书那点经费好歹有一点,“皇帝”梦实现了,不再需要斤斤计较,为某本心爱的书害踌躇、相思之苦。而由此好不容易才得到的那份珍惜之心,慢慢淡去,淘书的乐趣也就少了大半。不过,逛书店已成为一种习惯,呆在家里,个把月不去溜达一下,就会“欠”(想)着,觉得人生少了一点什么。有时,喜欢一个人,大约也是这样吧!
世界读书日|读书就像谈恋爱
藏 书
世上有一种人叫守财奴,读书人大约就可叫“守书奴”吧!
叶灵风在《书斋趣味》一文中曾谈到藏书之趣:“在这冬季的深夜,放下了窗帘,封了炉火,在沉静的灯光下,靠在椅上翻看白天买来的新书的心情,我是在寂寞的人生旅途上为自己搜寻着新的伴侣。”读书人大约都有过这种体验。每买上几本新书,急不可耐地奔回家中,静静地摩挲玩赏一番,读读前言后语,郑重其事题上自己的大名,依依不舍地把它放上书架,临走时还难免频频回眸送去几缕秋波。眼见得空空的书架日益充实、拥挤,那种满足的心情,大约只有守财奴能够心会。
书都是一册册累积起来的,从大学、研究生,到教书的漫长岁月,每一册书背后,便都可能隐藏了人生的一份记忆。为讲莎士比亚的《哈姆莱特》,翻出《外国剧作选》第二卷,书已伤痕累累,书脊粘了透明胶,底页也缺了。翻开,扉叶上写着:“以《重辑李清照集》换得,窃喜,是为记。87.10.23”。《重辑李清照集》是从一个旧书摊上搜罗来的,自己读的是外国文学,跟那位读古代文学的研究生换书,也许双方都觉得占了个大便宜吧!再看《外国剧作选》下面的印签:张军之印,81.2.19,衡阳。看来这书也是碾转了一大圈,才到我手上来的,这叫书各有命,遇可交之人,暂时歇息下来,只不知它日后又会留落到哪里。书的驻足、漂流,其实也是一部精神史啊!就像那本《简·爱》,从八十年代末,就在课堂里不断地跟不同层次的学生讨论爱小姐的人生寻求,一晃十几年过去,版本已换了好几种,如今的这本,也快要散架了。而一旦拿起它,讲台上曾经的点点滴滴,就会浮上心头。
有一段时间,书买得多了,连题个名字,写上购书时间、地点之类的心情都淡了,翻一翻,便打发它们一边凉快去了,想想,感觉实在有些愧疚。其实,每一本书,都可能代表了彼时、彼地的不同的遇合、心情。就像有一次,在上海世纪文景公司谈一套丛书的出版事宜,完后,编辑问,有看中的书就挑几本吧!于是拿起一本《八十年度文化意识》,因为封面的那行字:八十年代似乎已经是一个非常遥远的时代,一下子就把你打动了。那个理想的、迷惘的、思考的、虚文的不切实际的年代,其实就代表了你的青春啊!
独坐书屋,看满墙的书,安安静静地待在那里,然后就想,书其实就是你的一个伴,静静地厮守,用不着太多的言语。读大学的时候,除了一些教科书、工具书放在桌面上(学校检查卫生的时候,这些书还得收起来,见不得人似的,真是不可思议),大部分的书都码在床内侧,坐在床上,想看时就可以随意地抽出一本。书伴你度过夜晚的漫长的时光,伴你入眠。结婚成家,书架挤在卧室,然后最大的愿望就是有个独立的书斋。后来,愿望终于达成,几架书,一张桌,几套棋具,半个闲人……便成了你的世界。有一次,给院里的“学术周末”系列讲座拟了一段广告词:
在鲁迅的咸亨酒店里泡一壶岁月的花雕,
在福克纳的庄园唱一曲普鲁弗洛克的情歌,
在卡夫卡的城堡斟一盏唐时的明月
在闲敲棋子的清音中拾几片宋词的落花
在喧嚣的世间,寻一清幽的去处,清茶一杯,相约“文学周末”……
这段话,用在书屋里也许更为合适。给书斋取名潇湘听弈庐,小楼夜听潇湘雨,棋子厅堂寂静中,书,有时是可以让人忘世的。
但有的时候,看到这些书,经常又会想起一些人,一些事。不同的书,来自不同的地方,往往会留下一些不同的记忆。在一本新买的《开门见山色——文学与建筑相问》的书眉上题上:“泉州华侨大学树人书店,有书数架,茶桌几张,极清静古雅。闭门识书香,开门见山色。时夜色中,不见亦见……”日后想起,说不定会生出一些遗憾,其实该在那里喝喝茶的。看到那本《逐梦·凤凰》,你就会想起那里的麻石街、吊脚楼、沈从文的墓、柔情的沱江,还有水面上那纸扎的河灯……
就这样,一册册,一卷卷,从书市、书屋、旧书摊衔来,日积月累,垒起整整的一个人生。似水流年,密匝匝的书脊上留下了一串浓浓的回味……遥想身后,人老书黄,谁能料是否有书的传人?人去楼空,书作灰飞烟灭,不禁黯然。然后就想,这些书都是有生命的。它们在那里不应该仅仅是摆设,有的书,买回来放在那里,也许你一辈子也不会去动它了。白头宫女在,独坐说玄宗。既然如此,何必要永远把她们禁锢在高墙深院里呢?就让更多的人来带她们去游历世界吧。
于是,不断地会有学生到书房来,坐一坐,喝杯茶,然后掠走几本书,下次过来再换新的。这些书就这样走进不同的人的世界,相聚、离开,她们也就有了新的悲喜,获得了新的生命。
只是不知道,是否有人有心写一写,这些书的漂流的故事。
作者系湘潭大学文学与新闻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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