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对外汉语,南京人说南京话










六朝古都南京本应吴侬软语覆盖的区域,然而,独特的历史、政治环境,却使南京话纳入北方方言语系中的江淮次方言。地道南京话乃中华语言宝库中一朵奇葩,与南京人热诚、宽厚,绝不排外的优秀品质一样,南京话亦具有极大的包容性,您细细品味就不难发现,南京话中蕴含的其他方面的语言还真是不少呢。








南京话藏有“上海话”

稍加留心您就会发现,虽然早已经摆脱了吴语的“藩篱”,但是,南京话中却无时不刻闪现吴侬软语的影子。比如,久居南京城南的人,惯常称接待访客的落地(南京话:地方,即起居室)为堂屋,睡觉的地方叫房缸。记得小时候每晚洗漱过后,我的奶奶总会催促我们说,“走,我们一块儿到房缸里头睡觉去。”原来,南京人所言及的房缸,与不少南方方言的发音规则有极其深厚的渊源,可以说与上海话如出一辙,上海话谓之叫“房间(gai)”,老南京话则说成房缸(gan)了。










南京方言俚语文化墙

















旧时,大人们训诫调皮的小把戏(小娃),惯常以尺杆儿相威胁,上海话形容叫“吃生活”,民间俗话称做“打板子”,无巧不成书,南京话中也有这“吃生活”一说,只是发音略显不同罢了。










怕是长期受的苏南籍员工语言方面的影响吧,过去,在南京的许多工厂里,老师傅们也有把完成手头的工作任务当作生活的,惯称叫“做生活”。








南京话“外来语”迭出

外来语迭出也是南京话的一个特色,个中夹带有不少呢。南京人的口头语“来斯”一词,意思很简单,就是特别厉害、特了不起,原来,它本身就是一个外来语,缘于英语单词“nice”(汉语译作:好的),与之相谐音。





















有人评价说南京人思想保守,这话不仅很片面,还真有点冤枉人,其实南京人接受西方先进文化的影响十分悠久,有个当年流行的“骨灰级”称呼可为佐证。记得儿时,耳际经常听到“思儿”这个词,男同胞们见面,相互之间通常用“思儿”来称谓。至今未忘,那时我家邻居杨伯伯每每遇见我的父亲时,总是不忘亲切称他为谷思儿,父亲也总以思儿来回敬,显得既亲切,又前卫。直至解放以后,新思想,新潮流,这样的旧称呼才逐步被“同志”一词所取代。原来这“思儿”就是英语 “先生”(sir)的意思,是典型的英语外来语。










我辈小时候,工业欠发达,市政设施落后,南京城里水泥地面的拥有量很少,城市边边角角,坑坑洼洼的泥土地面司空见惯,时常会听听身边大人告诫说,泥巴地脏兮兮的,还是找个“司门汀”去到那块哄哄吧。这里,人们所说的司门汀,也是一个外来语,就是水泥的意思,也可译作混凝土。英语单词为:“cement”。










cement→“司门汀”



half→“哈夫”



spring→“司伯令”










在我就职的企业里,常听到工程技术人员间这样的会话,说是选用“哈夫”螺帽、“哈夫”法兰,还有什么“哈夫”、“哈夫”一下,交谈之间还不时用双手比划着,他们所说的哈夫,就是两个半个,形成一个正圆的意思,英语中的发音就是“half”。










在日常生活中,有许多泊来品也长期沿用着英文名称。过去有种老式的牛头门锁,南京人俗称其为“司伯令”锁,它的英文名称好像是“spring”。








“两京”方言同根同种

北京与南京,相距甚远,方言却有颇多共同之处。原来“两京”方言同根同种。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带去的大量贵族、百姓均以讲南京官话为主。现今的普通话、“北方官话”,虽是于清代中叶以北京官话为基础发展而来,但究其根本,还是以南京官话为基础而生发。因此,南京话有些方面与普通话很接近。





















只要稍加留心就能发现,两地方言中有许多词完全相通。比方:对过(对面)、搛菜(夹菜)、毛辣子(毛毛虫)、脑门(额头),还有砸锅了、人五人六等。再比如:水溢出来,两地异口同声叫“潽了”,厕所呢,不说厕所,统称“茅厕(si)”。有时,南京一块玩的小把戏,有人发现突然少了一人,就有人说“颠到了”,而北京娃儿也用这词,说“颠(儿)了”,是不是又很相似?










“两京”话中儿化音乃特色,韵味浓郁,两地方言中都无一例外儿化音频出。南京有个口头禅叫“包圆儿”,是个典型的儿化音,要知道,北京人也是常挂嘴边。意思是:把货物或剩余的货物全部买下;把责任或事情全部担当,是包揽、囊括的同义词。北京话包圆儿(音作:包yuer),南京话则是:包yer,也只是略有区别。










难以想象,两地间还有诸多共享俏皮话呢:如:“人不走运,放屁都打脚后跟”;还有俗语:“用着(南京话:zhi)用着,菩萨送着,省着省着窟窿等着”……








充满幽默的南京话

悠久的历史,深厚的底蕴造就南京人丰富幽默细胞。比如说“轩”字,汉语词典上诠释,是有窗的廊子或小屋,多用于书斋或茶馆等名号,南京人却把自家狭小的厨房戏称为“锅轩”,就是放锅灶的小屋。





















当时的状况是,对于许多百姓人家来说,拥有一间放锅灶的小屋也是奢望,多数人家,能够有一间住房,人均三、四个平方已经很不错了,连这起码的要求许多人都难以达到,仅仅一间房,,即是厨房,做饭烧菜,,又兼做客厅,接待亲朋还有充当卧室,同时还要具备如厕等功能,马桶与水缸相邻的现象司空见惯,是个货真价实的“多功能厅”。










形容房子小,使用功能合一,有句南京民谣为证:“锅轩、堂屋、房,马子连水缸。”这**谣,即是旧时居住状况的写照,也是南京话饱含幽默的佐证。










南京话中形形**的幽默,显现出南京人的个性,令人莞尔,使人捧腹,给人启迪。














影视剧《乔家的儿女》中的南京话










随着时代的发展,不可否认,原汁原味的南京话也在逐渐淡出,早已经经历了从吴语到江淮官话脱胎换骨的演变,再发展到今天类似于普通话的方言,南京话受到各种来自不同地域的语言无时无刻进行的渗透和改造,这是历史必然,无需大惊小怪,语言的发展演变也是社会进步的体现呢。

















作者:谷万中



简介:谷万中,南京市作家协会会员。工作之余喜涂鸦,自1992年始,陆续发表大、小“豆腐块”,散见大公、新民、金陵、扬子、快报、中国档案报等报刊。参与电台、电视台活动,还以“老家在顾楼”网名,在网络上辛勤耕耘,弘扬正气,针砭时弊。参加各类征文活动亦偶有斩获。近年,又积极参与栖霞区作协,人文秦淮学会的各项文化活动。弘扬乡土文化,书写南京故事。










审核、发布:张一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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