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华夏文明发祥地之一和儒家思想发源地,山东省人才辈出。据统计,至2022年,山东省共有182人入选中科院院士和中国工程院院士,在全国排名第三,但和江浙相比人数还是少了很多。
江苏省共有500名两院院士,高居全国之首。浙江省共有415位两院院士,排名第二,自古江浙出人才。湖南、广东两个人杰地灵的省份排名第四和第五位。
江浙的院士比较多,除了目前江浙一带经济发展程度较高以外,和江浙地区历来文化传统有关。据统计从唐朝以来,共计产生了416位状元,而其中江浙地区就占了114位。
近些年来,山东籍院士人数迅速上升。山东籍院士之中,临沂籍贯的院士虽然偏少,但是知名院士却很多,出现了薛其坤、房建成、王小云等著名科学家。而作为沂蒙山区中心的沂水县有113万人口,相当于两个蒙阴县或两个五莲县,年财政收入是五莲的两倍还多,是蒙阴的三倍,多年来高考升学人数一直领先临沂市各县区。2016年,沂水县有8名学子考入北大、清华本科,遥遥领先于临沂市区及各县。但是,作为教育大县的沂水学子为什么没有出现院士呢?探索这一问题的原因,有利于改进今后的教育办学。
一、沂蒙山区院士情况
薛其坤,1963年12月出生于山东蒙阴县,中科院院士。中科院表面物理国家重点实验室室主任,国家纳米科学中心首席科学家,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教育部“长江奖励计划”特聘教授。1984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光学系,后在中国科学院物理研究所攻读博士学位,其中1992年6月至1994年7月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博士生(中日联合培养)。随后在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工作,还到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物理系做访问学者一年。主要学术jz有中国物理学会表面与界面物理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第九届信息学部专家评审组成员,国际杂志《Surface Science》和《Nanotechnology》的编委。
2013年4月1,由清华大学薛其坤院士领衔的中国团队首次在实验中发现量子反常霍尔效应,该成果在《科学》杂志发表。量子反常霍尔效应的好处在于不需要任何外加磁场,因此这项研究成果将推动新一代低能耗晶体管和电子学器件的发展,可能加速推进信息技术革命进程。杨振宁教授高度评价了这项重大发现:我认为是从中国的实验室里头第一次做出来了,发表出来了诺贝尔奖级的物理学的论文,这个不只是清华大学科学院的喜事儿,我认为也是整个国家发展的一个大喜事。这位从沂蒙山走出来的学子,距诺贝尔物理学奖只一步之遥,或只是时间的事。他深有感触地说:“作为一名临沂人,对家乡充满了深厚的感情,也时时给予热切的关注。在北京的时候,就非常留意家乡的消息,每当看到媒体上有关于家乡的报道,都会感到非常激动。”
房建成,1965年9月出生于山东费县,导航、制导与控制专家,中国科学院院士,“国家杰出青年科学基金”获得者,国家“973计划”项目首席科学家。1996年博士毕业于东南大学,2015年当选中国科学院信息技术科学部院士,曾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常务副校长。
现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学术委员会主任,极弱磁场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首席科学家,新型惯性仪表与导航系统技术国防重点学科实验室主任 ,中英空间科学技术联合实验室中方主任,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科学装置研究院院长、零磁科学中心主任,杭州极弱磁场国家重大科技基础设施研究院院长。
兼任中国科学技术法学会会长,中国发明协会副理事长,中国仪器仪表学会常务理事,中国惯性技术学会常务理事,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会理事。
房建成院士主要从事航天器姿态控制磁悬浮惯性执行机构和惯性导航技术研究工作。提出了基于新型混合磁轴承的高精度、低功耗磁悬浮惯性动量轮和控制力矩陀螺的设计方法,主持研制成功我国首台五自由度主动控制磁悬浮惯性动量轮和磁悬浮控制力矩陀螺;提出了捷联惯性测量系统的快速精确对准新方法及其组合测量系统的滤波新方法,提高了机载捷联惯性位置姿态测量系统的精度。
庄孝僡(1913.9—1995.8),莒南县大店镇大店人。我国实验胚胎学家、细胞生物学家。1931年考入山东大学生物系,受到中国实验胚胎学主要创始人之一的童第周教授的熏陶,对实验胚胎学产生了浓厚兴趣。1935年毕业留校任生物系助教。童第周是他从事科研工作的启蒙老师,经童第周引荐,1936年赴德国慕尼黑大学深造。慕尼黑大学、富莱堡大学是当时国际著名的研究中心。庄孝僡入慕尼黑大学后,在动物系荷尔特弗瑞特博士指导下从事研究工作,1939年以优异成绩获得哲学博士学位。此后,在医学院随福格特教授工作。
1946年底回国后任北京大学动物系教授,兼系主任及医预科主任。1950年起为中国科学院实验生物研究所(1978年改名为中国科学院上海细胞生物学研究所)研究员,历任室主任、副所长、所长、博士生导师。后兼任中国科技大学生物系主任、中国科学院发育生物学研究所所长。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
他主持的胚胎诱导和分化方面的研究、“马王堆一号汉墓古尸细胞及核酸保存程度”课题研究,分别荣获1978年、1979年全国科学大会奖。有关表皮细胞传导能力方面的研究,获得中国科学院1983年重大科学成果奖一等奖。他是中国细胞生物学学会发起人之一,担任首届理事长,是国际发育生物学会会员。1995年8月26日逝世于上海市。
徐叙瑢(1922年4月23日—2022年7月12日) ,生于山东临沂。1945年毕业于西南联合大学物理系。1955年获苏联科学院列别捷夫物理研究所副博士学位,中国发光学的主要开创者和奠基人、中国科学院院士、北京交通大学教授 。1980年当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 。
徐叙瑢提出了分层优化方案,发现了固态阴极射线发光。建立了我国第一个发光学研究室。提出第三代场致发光模型属国际首创,研制成功的分层优化场致发光显示器获得了发明专利。是“中国科学院激发态物理开放实验室”和“铁道部信息存储、显示与材料部级开放实验室”的主要创建人,也是中国物理学会发光分科学会的创始人之一,为我国培养了大批发光学专业人才和骨干。1999年获得度何梁何利基金科学与技术进步奖 。
薛群基,1942年11月生,山东省沂南县人,材料化学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中科院宁波材料所学术委员会主任。1965年毕业于山东大学化学系,1967年中国科学院兰州化学物理研究所研究生毕业。在中科院兰州化物研究所,先后任研究室主任、所长。1997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他曾去美国密执安大学做访问学者,曾任国际摩擦学理事会副主席,亚洲摩擦学理事会主席,中国机械工程学会摩擦学分会主任委员。
邱志明,1961年12月23日出生于山东兰陵,海军专业技术少将军衔,舰载武器系统与运用工程专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海军装备研究院某研究所所长、研究员。
邱志明于1982年从海军工程学院兵器系舰炮工程专业毕业;1987年获得海军工程学院硕士学位,之后进入海军装备论证研究中心某研究所工作;2005年获得北京理工大学工学博士学位;2001年进入海军装备研究院某研究所工作;2006年晋升为海军专业技术少将军衔;2015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 。邱志明长期从事舰艇作战系统、火力兼容、舰炮武器系统和舰载多武器兼容发射的论证、技术研究和装备研制 。
焦念志,1962年12月出生于临朐县,中科院院士。1991年于中国海洋大学获博士学位,随后在中国科学院海洋研究所、日本东京大学做博士后研究。后去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做高访学者、项目研究员,日本国立环境研究所研究员。
是厦门大学“长江学者”特聘教授,学术委员会委员,是国际海洋科学研究委员会SCOR“海洋微型生物碳泵科学工作组”主席、国务院学科评议组成员;中国微生物学会海洋微生物专业委员会副主任委员、海洋卫星环境科学国家重点实验室学术委员、美国马里兰大学jz教授。先后获“中国青年科技奖”、中国科学院“青年科学家奖”、国务院“xx特殊津贴”;1997年入选国家“百千万人才计划”,1998年获日本科技厅STA奖、第8届国际微生物生态学大会(加拿大)青年学者奖、入选中国科学院“百人计划”,先后获教育部“长江学者奖励计划”、国家海洋局“创新成果奖”、“卢嘉锡优秀导师奖”,2010年入选“全国高等学校十大科技进展”。
葛均波,1962年11月出生于山东省五莲县,中科院院士。1984年7月毕业于山东省青岛医学院,获学士学位;1987年8月毕业于山东医学院获硕士学位;1990年1月毕业于上海医科大学,获博士学位;1990年公派赴德国留学,在德国美因兹大学医学院毕业,获医学博士学位。现为同济大学副校长,复旦大学教授、博导,干细胞组织工程研究中心主任,上海市心血管病研究所副所长,上海中山医院心血科主任。
王小云,1966年生于山东诸城市,现任山东大学网络空间安全学院院长、清华大学高等研究院“杨振宁讲座”教授。2017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19年当选国际密码协会会士。兼任中国密码学会副理事长,中国数学会副理事长,中国科协女科技工作者专门委员会委员,中国女科技工作者协会常务理事,教育部高等学校网络空间安全专业教学指导委员会副主任委员。
1983年王小云考入山东大学数学系,先后获得学士、硕士和博士学位。1993年博士毕业后留校任教,先后担任山东大学数学系讲师、副教授、教授。2005年受聘为清华大学高等研究中心杨振宁讲座教授。2014年获得中国密码学会密码创新奖特等奖。2016年获得网络安全优秀人才奖。2017年当选中国科学院院士。2019年获得未来科学大奖“数学与计算机科学奖”。王小云主要从事密码理论及相关数学问题研究。2020年01月,当选2019中国科学年度新闻人物。2020年1月1日,被评为“2019十大女性人物”。
二、沂蒙院士产生的背景
从时代家庭地域分析。新中国成立前,莒南的庄孝僡,出身于著名的大店庄氏家族,这是一个传承了世代文化的大家庭,文化名人辈出,散居国内外众多。庄氏家族把中国的家教文化推向了极致,始终坚持崇文重教,无论社会如何变迁,教育子女读书都是家庭第一要务。为了子女读书,每个堂号都设有自己的私塾,实施封闭式教育。明清两代庄氏家族共有进士8人,举人23人、出任道台、知府、知州、知县等朝廷命官300多人。废除科举以后,庄氏家族有9名留洋生到日本、法国求学,民国初期又有六人分别考入北京大学、清华大学,仍为书香门第。新中国建立以后,庄氏家族又出现了一大批政治家、数学家、音乐家、工程师、教授等国家级人才。庄孝僡是这个家族中众多杰出人物之一。
沂南县的薛群基,建国初期上大学,走出来很不容易。改革开放以后,又出现了薛其坤、房建成、葛均波、焦念志、莫言等。这些人都出生于沂蒙山区及周边,其中有两个诺贝尔奖获得者,虽然丁肇中只是籍贯日照,但是不能否认其具有山东人的文化传承。陕西出皇帝,山东出圣人,两个诺奖人物的出现及多位院士产生与地域文化传承不无关系。
从毕业学校学历看。山东大学五人:庄孝僡、薛群基、薛其坤、房建成(原山东工学院)、王小云。中国海洋大学的焦念志,青岛医学院的葛均波。这些院士并非都是名牌大学毕业。山大是985高校,但是升学分数远远不及北大、清华,与复旦、中科大、浙大等高校也相差较大。这说明一个人的成才要有一定的基础,后期成长更重要,情商大于智商。这些人起步的学校并非都是顶尖,但是后期都有连续两三次起跳。薛其坤由本科的山大到中科院,再到日本东北大学金属材料研究所博士生、美国北卡罗来纳州立大学物理系访问学者。而房建成、王小云都是地地道道的中国土博士。葛均波由青医到山医再到上海医科大再到德国留学。焦念志由中国海洋大学本科到博士,然后出国,是日本东京大学博士后、美国麻省理工学院高访学者、项目研究员。每一个人物都有自己奋斗的轨迹。
与家庭传承有重要关系。莒南县庄氏家族、日照丁家都有很好的文化背景,是很好的例证,解放前这种情况更加明显。丁肇忠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杨振宁、李政道都出自名门。然而,这不是唯一的条件,改革开放以后,涌现出一批农家子弟,如薛其坤出生于山区农村,山大毕业后三次考研才去了中科院,前两次都落榜,起步并不早,成功完全靠个人奋斗努力,莫言的成长道路更加神奇。
三、沂水学子为何没有院士?
就地域来看,沂水与周边县区基本相同,经济文化背景差不多,而且更有相对优势。人口相当于两个蒙阴或五莲,经济上财政收入是蒙阴的三倍,是五莲的两倍,出大学生更多,为何没有出现院士呢?
一是院士产生有偶然性。例如这些人的产生在他们县也不多,只有一个。薛其坤的成长很有传奇色彩,这种杰出的院士、中国著名的科学家,在全国当代也为数很少,从他的成长中可以看到沂蒙人共有的那种韧劲,意志刚毅,百折不挠。临沂市兰陵县虽然是人口大县,但是教育质量并不高,却出了院士邱志明,2015年12月7日当选中国工程院院士。沂水县目前没有院士,莒县可能也没有,日照地产的也没有,莒南县有则是建国前期培养的,与其家族庄家教育背景有重要关系。
二是缺少文化底蕴传承。沂蒙山区过去经济落后,相比于胶东及潍坊市教育文化都不先进,人口多底子薄,特别缺少文化世家。恢复高考以后,沂水学子上北大、清华的概率并不高,每年仅有几个理科生考入,终生从事研究的更少,大多数学生主要还是进入了省内高校。沂水县每年考出的学生虽然多,但是应试成绩好并不等于能力就强,更不可能代表永远都强,杰出人才的成长除了有其不可思议的特殊性(包括天才、杰出奋斗者如薛其坤),还必然与文化底蕴有密切关系,特别是理工科学者,与世家背景、社会环境等有关。没有底蕴的文化土壤,其生长就会乏力。
三是人才产生有滞后性。院士级的这些著名人物,很多是80年代初期大学毕业,那时沂水与周边县的教育质量差别不大,后来沂水的优势才更加明显,升学的人数多起来。临沂、莒县、蒙阴、苍山等有很多年都来沂水高中送学生。后来,沂水的教育优势更加明显,但是成才的滞后性一时还体现不出来,将来沂水籍学子也必然会出院士级的学者。(作者:赵耀卿)
写 2017年3月26日星期
修改于2023年1月15日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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