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明:多年家政从业人员点滴积累,倾心讲述行业内部的故事。每天一个小故事,向大家展示家政姐妹和雇主之间相处的苦乐酸甜。纯属虚构,如有雷同实属巧合,你们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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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高悬挂深空,万家灯火齐喑鸣。烛前美酒不曾尽,何人夜半怜我生?
伴着外面的万家灯火,盛怒之下的钱小姐留在了客厅独酌,保姆丽芳一腔隐忍回了房间。
但愿那一杯杯冰凉沁人的液体能浇灭钱小姐内心所有的委屈、不甘、怨恨、辛劳、寂寞。
莫道有酒终须醉,酒入愁肠愁更愁。
又有说红酒助眠养颜。丽芳来了这几天,发现钱小姐在家的每一个晚上都会喝酒,但愿她是为了养颜和助眠。
丽芳以为自己会生气胸闷甚至失眠。听着外面偶尔传来极细微的酒杯和酒瓶的清脆碰撞声,却吃惊的发现自己情绪已经平静下来了。自己并不是特别生气。
做保姆时间久了,见多了雇主的各种脸色和情绪后,你会发现自己越来越淡定了。因为雇主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而家是他们可以真实表露情绪的唯一地方。
无法说清楚是理解还是麻木,反正是很容易平复情绪了。
比如今天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说的都是花,但实际上,也许并不全是因为花。父亲刚经历过生死一线,孩子又感冒发烧,再加上公司千头万绪,感情的不顺,还有各种保姆看不到也想象不到的层出不穷的状况全部加诸在这个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千金大小姐身上。
雇主钱小姐见花触景伤情,自己这个保姆为了装点家里买花又真的错了吗?也许大家都没有错,只是时机不对罢了。
理解别人是修身,原谅自己是养性。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心里终究还是有点意难平。丽芳躺在床上打开手机静音,刷了一会小视频,觉得无聊。又打开APP欣赏了一下莹莹小宝贝天马行空的睡姿。
走廊上传来轻轻的脚步声,钱小姐回房去了。丽芳放下手机闭着眼睛放空大脑,慢慢也就睡着了。
早上七点,仍然起床做早餐。
做了牛肉鸡蛋蔬菜沙拉,热了昨晚蒸的包子。前天收拾柜子的时候,看到有燕麦片,拿出来用牛奶冲了一杯。
早餐很快就做好了,丽芳吃了两个包子和一些沙拉、喝了一杯牛奶麦片,感觉很舒服。
先把东西两边的窗户都打开透气。去沙发那边整理茶几和抱枕,发现茶几上没有酒瓶,只有一只空酒杯。
也许昨晚那瓶酒钱小姐没有喝完又放回酒柜了吧。
在厨房洗空酒杯的时候,丽芳想到自己来了这几天,还没拖过客厅的地呢。
于是,趁着母女俩还没起来,想把地拖了。
这房子结构好在所有房间都包在一条走廊里面,在客厅里拖地,手脚轻一点,应该不会影响房间里面人的睡眠。
记得多年前,工厂里有一个女生产经理,没事的时候会去流水线上找普通员工聊天,她说过一句话令丽芳印象深刻:一个成熟的人,会把发生过的事情当作没有发生过。
丽芳当时是无法理解的。明明发生过的事情,怎么能当成没有发生?现在大概能明白了。
拖地之前,丽芳给李先生发了一个信息:“李总,君君的感冒已经好了,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发完之后,打开空调,调到干燥模式,弯着腰,撅着**,甩开膀子拖起地来。
拖完才八点多,出了一身汗,畅快淋漓。
丽芳把阳台和公共卫生间也打扫完,洗了拖把在西边阳台上坐着休息。
很惬意。清爽的晨风从大大的拱门形木质窗户的窗棂里吹进来,看着刷成粉红粉蓝的墙壁,还有桌子上放着的动物形状的纸巾盒,丽芳觉得钱小姐内心其实还住着个小女孩。
拿出手机看了看,李先生没有回复。
丽芳发给他的时候是七点多,那个时候他应该刚吃完早餐,按理说应该能看到信息呀。
不回就不回吧。晚一点再打电话给他说。
起身去客厅看了看,地板上已经干了,光可鉴人。丽芳关掉了空调,回了房间。
君君已经醒了,坐在床上玩平板呢。房间门一开,她被吓了一大跳,拿着平板就往背后藏。看清是丽芳后,马上就放松了,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来。
丽芳说:“君君醒啦?别玩了,我们起床吃早饭去吧。”
君君听话的起床,拿起衣服去了卫生间。
给她梳好头发就出来客厅吃早餐。君君很爱吃包子,虽然小口斯文的吃,到最后居然吃了三个大肉包子。还吃了一些沙拉,倒是牛奶麦片没有喝多少。
吃完了笑着对丽芳说:“和在你们那边吃的味道一模一样。”
丽芳笑道:“都是我包的,当然味道一样啦。我还放了一些在冰箱,以后热一热就能吃了。”
君君一吃完就走到书桌那边,开始安静的学习。
过了一会儿问丽芳:“阿姨,放在那里的花呢?”
丽芳说:“你妈妈不喜欢。拿走了。”
君君着急的说:“我妈妈喜欢花!”
你妈妈喜欢。那为什么还发大脾气让我连夜扔出去了?
丽芳勉强笑了笑,拿着君君用过的杯子去厨房洗。
九点多,打扮停当的钱小姐从房间出来了。一身修身黑底白竖条纹的裙子,长及膝盖。长发用一只发夹随意挽在脑后,腿上是黑色**。
钱小姐边笑着叫君君,边把一个精致的包包放在了沙发上。
君君灵活的转过身子笑着说:“妈妈起床啦。”
钱小姐说:“是呀。你吃过早餐了吗?”
君君说吃过了。又问:“妈妈,阿姨说你不喜欢花,让她拿走了?”
钱小姐看了看丽芳,对君君说:“妈妈昨天心情不太好,也不喜欢那两种花,所以让阿姨扔了。等我有空了自己去买。”
君君问:“你心情不好吗?”
钱小姐说:“没事了。你快写作业吧。”
丽芳已经来了餐桌这边帮钱小姐泡麦片。
钱小姐坐下,夹起一只包子咬了一口说:“好香啊。比外面的好吃多了。”
丽芳说:“那就多吃两个吧。”
钱小姐说:“我发现还是吃早餐好。上午工作的时候精力好。”
丽芳没有接这句话,着急回李家。便说说:“钱小姐,当时李总说君君感冒了你不放心,所以让我跟着过来照顾几天。现在她感冒已经好了,我也该回去了。”
钱小姐低声说:“阿姨,我昨天不是生你的气。”说完,静静的望向外面阳台上。过了一会儿收回目光。冲丽芳微笑了一下。
丽芳说:“我知道。过去就算了。不过我真的该回去了。”
钱小姐说:“这次去老家肯定得住一段时间,让君君在家里再住几天吧。”
这就是说话艺术。钱小姐不说让自己在这边再住几天,却说让君君在家里住几天。秋艳休假了,明摆着君君留下来,丽芳就得留下来。说得合情合理,丽芳也不好反驳。
吃完早饭,钱小姐又和君君说了几句话,就出门去了。
把钱小姐用过的餐具和没吃完的早餐都收进去洗了,丽芳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扔出去的垃圾还放在门外。
从厨房出来说:“君君,阿姨下去扔垃圾,马上就上来。一会我敲门你帮我开。”
君君乖巧了应了一声。
丽芳打开大门,哪里还有垃圾袋子?应该是钱小姐刚才下楼的时候顺手带下去了。
这在李家是绝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哪怕垃圾就在眼前放馊放臭了,他们也不会拿出去的。
关上门回屋,君君问:“这么快回来啦?”
丽芳笑了笑,拿了清洁工具去打扫卧室。
先把钱小姐凌乱的床和化妆台整理好,再把脏衣服拿去放在洗衣机里。丽芳开始用吸尘器拖地,又把自己和君君住的房间拖了一次。
另外三个房间还没打扫过,丽芳决定先不管了。只打扫住人的。
客厅已经响起了旋律优美的琴声,君君又在练琴了。
丽芳的手机响了,接起来是李先生,丽芳赶紧打招呼:“您好李总。”
李先生问:“君君呢?”
丽芳说:“在练琴呢。我让她和你讲电话。”
李先生说:“不用了,让她好好练习吧。她这两天吃饭胃口怎么样?”
丽芳说:“挺好的。刚才还吃了三个肉包子呢。”
李先生有些夸张地说:“三个啊?别吃成小胖子喽。”
丽芳不想接他这个话头,孩子瘦了说瘦了,胖了说胖了。他恨不得每个孩子都和他一样,每天早上起来先称体重,上下控制在一公斤以内。
于是,丽芳直接问:“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李先生说:“她外公这几天应该快出院了吧?等出院见一面就该回老家去了。没有几天了,就别两边跑了。”
丽芳说:“你不是说感冒好了就回去的吗?”
李先生说:“让君君接电话吧。”
丽芳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琴声停了下来,可能弹完一首了吧。
丽芳拿着手机,急步穿过走廊来到客厅,把手机递给君君说:“你爸爸的电话。”
君君叫着爸爸,丽芳去沙发那边坐下,不高兴地慢慢用一只手给另外一只做**。
君君娇声娇气的说:“爸爸,昨天小刘叔叔买的花,妈妈不喜欢。我想再买一种她喜欢的。”
李先生说了什么,丽芳是听不到的。只听君君又说:“买了呀。还买了牛排,阿姨昨天晚上就给我煎了。”
父女俩又聊了一会,君君把手机递给丽芳说:“爸爸让你接电话。”
丽芳接过,喂了一声。
李先生说:“昨天买花了吗?”语气平静,却很错愕。丽芳都能想到他皱着眉头,睁圆了那双狭长的眼睛,一脸吃惊的样子。
丽芳说:“是我多事,我准备在网上下单的,结果发现没开门,就让小刘顺便带过来了。”
李先生哦了一声,说:“没关系,照顾好君君就行。”
语气里没有一丝责备,但话却说得很清楚:照顾好君君就行。
丽芳还没开口,李先生又说:“别理她。她说什么你听听就过去了。”
说完这句,那边就没声了。丽芳知道他已经做别的事情去了。便把电话挂了。
君君看着丽芳说:“你想回我爸爸家了吗?”
丽芳说:“嗯。”
君君说:“可是我妈妈说我们回老家了好长时间都见不到她了。再呆几天吧。”
孩子纯净的眼神里带了一丝祈求。
丽芳还能说什么呢?
午饭时,丽芳准备给君君做一块银鳕鱼,炒一个青菜,再切一点卤牛肉。
银鳕鱼平时多是干煎、清蒸、也做过糖醋的。尽管营养价值高,可终因为口味过于清淡,不太受孩子们的喜爱。
莹莹小时候是只要喂,她就吃。现在也学精了。李太为了让他们多吃一点,就给他们分派任务:一块鱼一分为三,莹莹和垚垚每人一块,李太自己一块。
莹莹就会在三块挑选她自己认为小一点的。美其名曰:孔融让梨。
李太早就看穿了她的小把戏,故意说:“没人要你让。”
莹莹就会说:“我自己要让的。”
所以,今天丽芳决定用一种新的做法:炸。以前没有做过,今天人少事少,权当做个尝试吧。
因为君君刚感冒过怕不能吃炸的,丽芳事先还请示了一下李先生:“李总,我想给君君炸一点鱼吃,怕不怕热气?”
李先生回复:“没有什么热气,不过炸的热量高,尽量少给他们吃。”
很快又补充了一条:偶尔一次没事。
其实丽芳老家也没有热气这一说法,是来了广东才听到这个词的。这就是一方水土一方人。就像四川人在本地吃辣椒不上火,来了广东一吃辣椒就两头受罪,是一样的道理。
先把银鳕鱼清洗一下,用厨房纸挤掉多余的水份,切成夌形小块。这样裹粉和受热面积都更大一些。口感更酥脆。
用海盐、料酒和一点黑胡椒碎腌制十五分钟后,再用一点点鸡蛋液抓一下,裹上炸小酥肉粉去炸。(因为在炸的过程中银鳕鱼内部会析出水份和油脂,所以一定要挤干水分,而且蛋液不能用太多)
丽芳看到橱柜里有一袋小酥肉粉,这种粉不但可以炸肉,还能炸鱼、炸鸡、炸一切酥脆口感的东西,包括藕盒茄盒。
煲上米饭,洗好青菜,切好卤牛肉,丽芳又去客厅看了一眼君君。她已经在跟着平板学英语了。
再进厨房,就开始炸鱼。锅里放多一点油,烧到四五成热的时候,把腌好的银鳕鱼一块一块的裹上酥肉粉下锅去炸。
炸到定形捞出,这个时候表面干爽,还是白色。再次烧热油,下锅复炸到金黄色捞出。
这个时候鱼块盛在漏勺里面,你动手轻轻晃动的时候都能听到鱼块之间摩擦的哗啦响声,不用吃也知道酥酥脆脆的。
丽芳炸好就叫君君抓紧吃饭。冷了就不好吃了。如果一顿吃不完,下一顿可以放在烧箱里面烤一下,就能重新变回酥脆。
炸了满满一盘,丽芳炒好青菜上桌的时候,君君碗里的米饭都没怎么动过。光顾着吃炸银鳕鱼了。
君君说:“我会吃完的。”
丽芳实在看不了这孩子小心翼翼的样子,这是在她自己家里呢。这么小的姑娘,不想吃米饭就不吃呗。
丽芳拿过她的碗,一下扣在了自己碗里,说:“如果喜欢吃炸鱼不想吃米饭,今天就不吃了吧。阿姨帮你吃了,没有浪费。”
君君缩着脖子笑了起来。
丽芳还以为她吃不完呢,谁知满满一盘都吃完了。丽芳就尝了一块。
吃完饭后,时间还早,丽芳到底是怕她吃多了炸的不好消化,看外面天阴了下来,便说:“我们去小区里散会步吧?”
君君说:“好啊,我们小区可漂亮啦。以前秋艳阿姨也带着我散步。”
在屋子里面看天阴着,可下楼后才发现有太阳。绿树成荫的道路上,也有三三两两带孩子的人在散步。
阳光从树叶的缝隙里斑驳得照下来,君君不但不觉得热,还专门照着地上那些细碎的阳光踩。
人在树下走,蝉在树上叫。有风吹过来的时候,它们比人还警觉,马上就安静了。
看着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君君,丽芳觉得她就应该这样活泼。
散了一会步,丽芳带着君君上楼洗漱了一下,午睡。
两人躺在床上,君君很快就睡着了。丽芳迷糊间,听到手机有信息提示音。
闭着眼睛抓起来,闭着一只眼,眯起另一只看,原来是几天没联系的秋艳发了信息过来:“姐,在钱小姐这边觉得怎么样?”
丽芳拿着手机看了一会,觉得秋艳问这句话,是不是怕自己留在钱家,她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
完全有可能。因为她走的时候工资已经结清了,她本来就有这层顾虑。
事实上,通过这几天和钱小姐相处,丽芳觉得钱小姐也有这个意思。
如果秋艳是正常休假的话,自己找不到东西,钱小姐就会让自己直接问秋艳,而不是问一个才八岁的孩子。
那天没有领会到钱小姐话里的意思,问了秋艳抹布放在哪里。这是一个疏忽。
于是,丽芳回复秋艳道:“我在那边做习惯了。”
果然,秋艳下下一句就问:“那钱小姐有没有在找阿姨呀?”
丽芳回复:“不知道。应该没有吧。”
秋艳哦了一声。
丽芳问:“你别管钱小姐怎么想,你自己到底还想不想回来嘛?”
秋艳说:“就像你刚才说的,做习惯了一个地方,去别的地方不适应。”
丽芳说:“君君太瘦了,你如果回来了,多给她做一些肉吃吧。李总让司机买了很多牛排来放在冰箱里。”
秋艳说:“我和钱小姐经常带她去西餐厅吃牛排的。有时候点外卖也是牛肉。”
丽芳说:“秋艳,李总不喜欢孩子们吃外卖。”
秋艳说:“我知道了。听向姐说,钱小姐对你还挺满意的,喜欢吃你做的饭和包子。”
丽芳说:“我肯定要回老家的。”
秋艳说:“我知道了。”还附带着一个笑脸。
放下手机,丽芳便睡着了。
午睡起来,手机上有新信息,丽芳打开看,却是钱小姐发来的:“阿姨,我晚饭带一个朋友回去吃。”
丽芳问:“你朋友吃什么口味呀?”
钱小姐很快便回复了:“我们吃什么,他就吃什么。”
没错,是他。丽芳直觉应该是那位男朋友,之前李先生说他们在闹分手,难道又和好了吗?
君君还睡着。丽芳从床上起来,靠着床头坐着。就胡思乱想了起来。
丽芳觉得,如果自己是钱小姐, 是不会再和这位男朋友和好的。前段时间钱老爷子生病,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钱小姐却打了电话给前夫。
一个女人最需要依靠和安慰的时候,他做不到。这种男人要来还有何用?留着过年吗?
丽芳的老公虽然脾气不好,今年工作也不稳定。可对老人是没得说的。
记得那一年,丽芳爸爸生病住院,哥哥在外地打工没回去。住了半个月的院,全是丽芳老公照顾的。
想归想,这是钱小姐的事情。自己就是个保姆。赶紧起床准备做饭吧。
家里的荤菜除了牛排和银鳕鱼比较多,其他很少。
还有半只已经腌好的鸡,今晚烤了吧。
肉肠切一下,配点菜炒一炒也是一盘菜。
卤牛肉再干煸一盘。
干煎一块银鳕鱼?丽芳想起昨晚的花,还是算了。
丽芳在冷冻层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前天炖的猪蹄。那天只吃了一半,还有一半放起来了。
四个荤菜,再加上猪瘦肉炒辣椒,再炒一盘青菜,六个菜了。别做汤了,喝酒或水吧。
这几个菜,在李家招待客人是不好意思端出去的。
很奇怪,丽芳心里对今晚要来的这位朋友,有一种天然的抗拒心理。就是不想好好做饭给他吃。
消极怠工了。现在翻出这几个菜来,也是凭着一种所谓的职业本能吧。丽芳知道这样很不专业,但心里的想法却没法克制。
明明自己是她前夫家的保姆,还把现在的男朋友带回来。不知钱小姐是怎么想的?
君君午睡起来对丽芳说:“阿姨,我们去外婆家吧,吃完晚饭再回来。”
丽芳明白,肯定秋艳以前就是经常陪她去外婆家的。不过今天不行。
丽芳说:“君君,今天妈妈要回来吃晚饭。我们没有时间去外婆家了。”
君君高兴的问:“真的吗?”
丽芳说:“干嘛不相信人呢。”说完笑着撅起了嘴唇。
丽芳发现自己在君君面前越来越喜欢做小表情了。在李家是不敢的,因为李先生自己一板一眼,也不准保姆说话敷衍孩子们。时间一长,大家都不开玩笑了。
客人六点就来了。是丽芳以前在小区门口的车里见过的那位男士,还有一次陪垚垚看电影也远远的见过。丽芳不会认错的。
跟在钱小姐身后进来。比钱小姐高了一个头,戴了一幅眼镜,方中带圆的脸,应该叫国字脸吧?
穿着一件黑色带领子的T恤,下面一条同色的修身长裤。除了微微有一点小肚子,身材保持得还算可以。不过一看就是中年人。
像钱小姐和李先生,他们虽然也是中年了,但身材和整个人的状态呈年青化。大致看去,他们脸上没有岁月风尘。需要细看才能发现一些痕迹。
这位男士的眼神坚毅犀利,但不够清亮,带了中年人的混浊。
凭这几年在李家的见识,丽芳判断这位男士在事业上有一定成绩,而且成绩有限。应该是靠自己摸爬滚打得来,绝不是从小就养尊处优。
钱小姐并没有向丽芳介绍这位男士,只是对他说:“这是照顾君君的阿姨。”
男士随意问道:“换人啦?”钱小姐嗯了一声。
他朝丽芳点了点头算打招呼。马上就热情的叫起了坐在沙发那边的君君:“君君,在家看电视呢?”眼神一瞬间变得温暖柔和了起来。
边对着君君笑,边把手里的东西朝丽芳递。
有一箱牛奶和一箱水果,丽芳忙接了过来。这位先生手里还有一只小盒子,自己拿着去了沙发那边。
君君是有些意外的,起身有些拘谨地叫着叔叔。
钱小姐手里抱着一束花,另一只手提着一只打包盒。把手里的几个打包盒交给丽芳说:“拿去用盘子装一下吧。”
丽芳依言装了,端上餐桌。
他们三个人还在沙发那边说话。
那束花里有向日葵、百合、洋菊梗和一些丽芳叫不出来名字的花。热热闹闹一大捧,按理说应该显得杂乱。可给人感觉却是热烈蓬勃,欣欣向荣。
花是整理包装好的,下面还带着营养液的那种,不用再插瓶了,钱小姐把它放在了昨天放花的那个位置。
沙发那边连水果也没有准备。午睡起来后,丽芳洗了一点给君君,已经吃完了。
不过,客人并没有计较这些,显然也不是第一次来。
只见他温和地说道:“叔叔这段时间在外地,今天刚回来,听说你前两天感冒了,就想来看看你。”
钱小姐和君君并排坐在一起,一只手搂着女儿。这位先生坐在另一边沙发上。
君君说:“谢谢叔叔。”
这位先生把手里的东西递给君君说:“叔叔给你买的新款的平板,看看喜欢吗?”
君君笑着接了过去。小孩子当然喜欢了。不是有句话说:现在想毁掉一个孩子太容易了,给他一部手机就行了。
话有些绝对,尤其是这几年,各种网课、学校的钉钉、还有别的五花八门的作业和打卡,都在网上完成,都需要电子产品。
只不过,在李家,电子产品是用来学习的,垚垚每天玩一会还偷偷的呢。
钱小姐亦小声埋怨道:“给她买这个干嘛呀。”
丽芳发现钱小姐也有小声说话的时候,柔情似水的。
这位先生说:“君君是个听话的孩子,会用它好好学习的,对吧?”
君君边操作平板,边点了点头。
丽芳靠在屏风那扇柜子边上站了好一会儿,才说:“钱小姐,可以吃饭了。”
钱小姐柔声说:“走吧。”
便牵着君君的手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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