塘沽大火历史真相大揭露



(接上次的文章)



三十二、东北野战军初战塘沽



以五个纵队插入天津、塘沽、芦台、唐山、古冶诸点之间,隔断诸敌之联系。各纵需构筑两面阻击阵地,务使敌人不能跑掉,然后休整部队,恢复疲劳,争取攻歼几部分较小之敌。此时,东野第41军应由北平西北移至北平以东……北平以东则应依据情况,力争先歼灭塘沽之敌,控制平津出海口。——xx军委12月11日电报



**检阅部队



攻击塘沽的迟早,以我军由大沽或塘沽伏击是否可以炮击塘沽海港和完全封锁塘沽来决定。如果不能完全封锁,该地区敌人仍有由海上逃跑的危险(据国外通讯社报道,**有一批军舰在塘沽附近),则我军应不惜疲劳,争取于尽可能迅速的时间内消灭塘沽的敌人。如果塘沽海港能由炮火完全封锁,敌人无法逃跑,,则可从容部署攻击,不必性急,大体于本月底或下月上旬夺取塘沽即可。——xx军委12月21日电报



**的电报内容在东北野战军中早已深入人心,如此详细的作战部署使得所有人都明白,平津战事是毛主席亲自指挥的。从那个时候起,“先打塘沽,再打天津”的作战方案就已经定下来了。



1948年12月22日,天津塘沽一带战云密布,国共双方正式开打!



早在三天前,东北野战军攻击塘沽的部队就陆续进入了攻击阵位,只等野司一声令下,便可以把小小的塘沽收入囊中。



邓华将军(前排中)



“喂,这一仗你们可得悠着点打啊,不要打得太猛了,到时候可别把我们的活儿也顺带揽了过去!”



“哎呀你就放心好了,我们有肉吃,自然少不了你们的汤……”



“嘿!怎么说话呢?!”



“哈哈哈……”



……



两天后,塘沽附近,东北野战军塘沽进攻部队指挥部。



这里的氛围和两天前完全不一样,进攻总指挥兼第四十四军军长邓华、第三十九军军长刘震和第四十六军军长詹才芳在地图前面对面地相向而坐,表情十分严肃,连眼神也凝重起来。他们轻松愉快的心情仅仅持续了两天,现在么……所有人都高兴不起来了。



过去两天,攻打塘沽的战报早就就在邓华的办公桌上放着了,身经百战的邓华将军怎么也没有想到,小小的塘沽港口竟成为自己军旅生涯的耻辱之战。



民国时期的塘沽港口



进攻刚开始的时候,东野第四十四军131师和132师对塘沽海滩车站和西南方向上的新河镇发起全面进攻,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持续时间很短的战斗,但是前线战报却让人大跌眼镜



第四十四军131师进攻海滩车站,**军的远程火炮对冲锋的东野士兵造成了很大的杀伤,国军在塘沽口岸的海面上竟集结了好几艘军舰作为支援火力,他们不断地开火,我军损失惨重。此战歼敌700余人,自己居然伤亡了600多人,伤亡比几乎一比一;



接下来的一天,东野第四十六军在四十四军132师的协同下进攻新河镇,这场战斗更离谱,从早上八点钟一直打到了下午六点钟,十个多小时的不断厮杀最后换来歼敌不到150人,东野却伤亡了400余人,简直就是一场奇耻大辱。



“盐碱地……该死的盐碱地……”邓华在指挥部里眼神发呆,嘴里喃喃地嘟囔着,“窝囊……真窝囊,打了两天都没打下来,看来塘沽这块硬骨头很难啃啊!”



盐碱地,指的是土壤中盐分严重超标的地貌特征,从塘沽以西一直延伸到海边的都是这种土地。盐碱地土地松软,冬不结冰,加上该地沟渠纵横,道路难走。**不仅重型武器无法展开,而且连工事都修不了,东野的工兵们战壕挖了不到一米,海水就接连不断地涌进来。因此,战士们只能在重火力支援比较有限的情况下,以密集的队形在盐碱地上毫无遮拦地发起进攻,而**军则可以利用塘沽原有的碉堡形成防御火力死死阻挡我军的攻势,更何况海上还有海军的重炮支援,就连津塘防区总司令侯镜如都把指挥部搬到了“重庆号”巡洋舰上。



**海军“重庆号”巡洋舰



不止进攻总指挥邓华,就连善于炮火攻袭的第三十九军军长刘震都感到无力封锁港口。这两天的糟糕战况告诉所有人一个道理:塘沽不好打。对于擅长据点攻坚和沟壕作战的xx军队,塘沽特殊的形貌特征完全成了噩梦。



邓华从桌子上站起来,目光开始变得坚定,他看着另外两人说道:“老刘、老詹,你们知道,我邓华可不是那种遇到一点困难就退缩的人。但眼下这种敌情和地形条件,用我们三个军硬打塘沽,不仅部队要面临很大的伤亡,而且很难速战速决,这样下去,原本计划的目的和效果也很难达成。”



邓华说罢,詹才芳立刻对他的说法表示赞同:“对啊,要是这样打下去,部队的损耗就太大了,最多也只能封锁塘沽港口,却不能按原计划全歼敌人。此外,一旦塘沽之战不能速战速决,战事旷日持久,没准天津的敌人就会趁机突围或是向塘沽东进,那么就西逃北平。果真如此的话,那我们这一个多月好不容易取得的优势就会立刻丧失,平津战局就复杂了。老邓,依我看,进攻塘沽可以先放一放,命令战士们推迟进攻时间。”



“我觉得,要不咱们可以换个思路。”他们俩说完,第三十九军军长刘震也打开了话匣。



邓华和詹才芳同时看向他,想知道他的想法是什么。刘震虽说担任东野精锐部队之一的三十九军军长,但是论年龄是他们三人中最小的,不过到了这个关头,平时藏在心里的有些话难免就要说一说了。



刘震将军和夫人



“不打塘沽,改打天津!”刘震对两人说道,“两位请想想,打天津不是同样可以阻止平津敌人从海上逃跑吗?再说了,打天津比打塘沽要有利多了!”



邓华和詹才芳一愣,其实这两天他们心里早就有这想法了,只是一直没说出来,因为“先打塘沽再打天津”的战略是xx军委和东野司令部的决定,毛主席都拍了板,作为前线战役指挥员的他们只有服从命令的份。但是现在,刘震军长的语出惊人顿时让屋内变得安静下来,大家都陷入了思考。



如果只是改变对塘沽的进攻战术的话,他们三位军长一起协商出个结果也就是了;但如果遵照刘震军长刚才的话,那就不是改变战术的问题,而是要改变平津战役布局的问题,事关平津战事大局,这就不是他们三人能够做决定的了。况且塘沽之战是东野入关以后的第一场城市攻坚战,这场战斗的胜负对全军官兵的士气影响太大了。



“老刘,具体说说,你是怎么想的?”过了半天,邓华才开腔问刘震。



刘震笑着说:“一切战争指导规律,应依照历史的发展而发展,更要依照战争的发展而发展,一成不变的东西是没有的——哎,这可不是我说的啊,是毛主席说的。”



詹才芳也说:“如果计划和情况不符合,就必须依照新的认识,构成新的判断,定下新的决心,把已定的计划进行改变,使之适合于新的情况——这也不是我说的,是毛主席说的。”



詹才芳(右二)



邓华看着他们两人,脸上差点笑出来,心里想着:“你们俩干嘛呐!把毛主席的话拿出来在我面前唱双簧?”



“既然英雄所见略同,那我们就发扬一下实事求是的精神,把我们的想法如实汇报给林总吧!”邓华总结道。



三人经过商议后,共同签发了以下一份电报:



一、塘沽东为渤海,南为海河,我无法四面包围,炮火很难封锁海口,敌可背海顽抗,实难断敌退路,全歼敌人;



二、除渤海和海河之外,塘沽的河沟很多,虽宽一仗左右,但水深及腹,潮水来了更深。除铁路电道与铁路东一条小道原有桥外,其余不易通过,而敌人则可凭河沟据守;



三、北宁路南有断续房屋,较好接近。西北直至海边均为草地、盐田,其上广阔平坦,潮湿泥泞,挖沟有水,不便于部队展开攻击;



四、塘沽市街狭长,虽可并肩由西向东打,但部队展开亦有限度,且形成平推,最好是南与被腰斩敌人为几段。但北面地形很坏,虽然在铁路、公路以东有一条小道,但河沟更多,不可能成为主攻,因此切断市内敌人之退路与分割敌人是很困难的。



繁忙的塘沽港口



五、市内河沟池沼众多,市区街上空地也多,便于敌人采取纵深点配备。我军则是以连续的突破作为进攻手段,不仅费时而且费力,敌人除了陆地碉堡工事火力,还有成系统的海上支援火力;



六、根据之前军委和野司的部署,需要先打塘沽而后打天津,但从其特殊地形和前线指挥方面来看,塘沽很不好打。此战必须要有充分的准备,仓促过急会打莽撞仗,例如我军在海滩战斗损失很大,持续时间很长,还不能完全消灭敌人。此战是我东野入关以来的第一场大仗,所以必须慎重行事,要做好充分准备;



七、第三十九军、第四十六军及炮兵部队须明日才能集结完毕,因此我们认为攻击时间推迟为月底为宜。另外据我们估计,塘沽为敌人唯一撤退道路,敌人不打而跑的可能性比较少,撤退于敌人而言更为不利,便可打天津、北平。反正早打迟打,敌人的退路都很难切断,建议还是以充分准备,细密组织为好。



我们当尽一切努力克服困难,完成任务。请批示,保证坚决执行。



电报发出后,三个人都很紧张。要知道,他们是以前线指挥员的名义建议xx和野司改变战略计划的。可这样能行吗?xx和野司能同意吗?



东北野战军坦克部队



林彪的回复很快就到了,三人连忙拆开一看,大致的意思就是:攻塘各部队停止进攻,并命令前方再探,参谋长刘亚楼于次日到塘沽,与诸位商议计划一事。



虽说骄兵必败,但是初战塘沽的马失前蹄还真是情有可原的。



三十三、天津和塘沽的内讧



就在东北野战军进攻塘沽的时候,驻守塘沽的国军将领们也吵成了一片。



**津塘防区司令侯镜如在“重庆号”上的办公室里看地图,外面时不时地传来**的炮火之声,侯镜如眉头深锁,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蛮镇定的。



突然,有好几个人闯了进来,连招呼都没打。



侯镜如抬头一看,是第八十七军军长段沄,只见他一脸盛气凌人,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提起段沄这小子,侯镜如就气不打一处来,他不仅仗着自己是蒋介石的亲信,不把侯镜如这个防区司令放在眼里,而且还在不久前的塘沽防御部署会议上当面跟侯镜如唱反调,严词拒绝执行命令。



年轻时的侯镜如



当时,侯镜如要求段沄抽调第八十七军的一个师,用于加强塘沽正面的防御。



段沄听罢直接不干,还当着塘沽国军将领们的面出口成脏:“侯司令官,大家都知道我们八十七军就是国军里‘中看不中用’的部队,他妈的怎么能把我的人摆在前面呢?!依我看,还是把他们摆在防区后面比较好,八十七军虽说是临时扩编的,但他妈好歹还是正规军,应该在后面的纵深待机而动,等必要的时候再顶上去,”段沄说罢,又转过头来轻蔑地看看在座的其他人,“再说了,我们在前面顶着,你们这帮人在后面看着,要是我们顶不住了,你们上去能干什么?”很显然,段沄只想在后面隔岸观火,要他派人在前面挡子弹?万万做不到。



军长嚣张跋扈到如此地步,手下的士兵那更是狐假虎威,他们自认为有蒋介石和段军长的庇佑就为所欲为,这帮禽兽在塘沽抢劫百姓,私闯民宅,还在光天化日之下奸污妇女……侯镜如后来对这帮兵痞忍无可忍,下令让纠察队抓了段沄手下的人,任谁说情都没用。段沄恼羞成怒,对侯镜如怀恨在心,便勾结华北督战队头子罗奇向南京“告御状”,结果蒋介石一纸公文,把侯镜如手下的师长张伯权给撤了。



侯镜如知道,这是段沄对他**裸地**。



段沄如此蛮横无理不守军纪,换成其他人早被侯镜如毙了,但这位爷毕竟是老蒋的亲信,一言不合就给你来个上达天听,手下的第八十七军又是防守塘沽的主力部队,侯镜如为明哲保身和稳定大局又能如何?



蒋介石



侯镜如看着段沄兴师动众带着这么多人过来,心想:“得,这位爷又要来问罪了!”



“共军攻打塘沽激战正酣,你们离开指挥部到这里来干什么?”还没等段沄开口,侯镜如就生气地问道。



段沄不紧不慢地说:“正因为战斗进入紧张阶段,我和我的师长们才特意前来向司令官请示。”



请示你不会打电话吗?这一听就是来找茬的。



“既然段军长有事请示,那就请说吧。”侯镜如一脸气定神闲地说。



段沄没说话,反而向身后的师长们使了个眼色,师长们立刻会意,就像事先排练好一样,纷纷满脸懊丧地开始叫苦不迭:



“侯司令官,塘沽已成死城,我们决不能束手就擒!接下来究竟怎么办?请司令官明示。”



“如果司令官坚持战斗,那就请您屈尊到前线去,和我们的兄弟们一起同甘苦共患难!”



“我们代表全体官兵请求司令官,请您下达撤退的命令!”



全副武装的**军



吵嚷之间,只听得一声拍桌子的巨响,接着就传来侯镜如那带有河南口音的怒吼。



“你们这帮**还有没有规矩!塘沽这地方到底谁是最高长官,到底我是司令官还是你们是司令官?!既然我全权负责塘沽防御,那就一定会为蒋总统和傅长官负责到底!而你们,则必须要听从我的命令!我再次告诉你们,我们的命令是防守,不是撤退!你们不听号令竟敢擅离职守,还集体前来逼宫要挟?!真是岂有此理!!”



段沄是见过世面的人,好像并没有被侯镜如的怒火吓倒,只是冲抱怨的师长们摆摆手:“既然司令官有了指示,那我们就回去了。”



说罢,段沄头也不回地就带着人走了,就好像刚才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段沄刚一出门,司令部里就传来侯镜如摔茶杯的声音。



这段时间,与段沄接连的冲突对侯镜如影响极大,而他也渐渐失去了对**xx的信心。侯镜如知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自己必须要为将来考虑了……



精神萎靡不振的国军军官们



与此同时,天津警备司令部。



和塘沽司令部的侯镜如一样,陈长捷此时的火气也是大得不行。



“林军长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昨天《华北日报》里讲得宜兴埠大火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叫你手下的人防守津北宜兴,**居然放火?!你昏了头了?!为什么要对百姓下手?!”



电话的另一头是第六十二军军长林伟俦。



“这能怪我吗?!”电话那头传来林伟俦的声音,“我的一个师被傅长官留在了北平,目前主要的防守兵力根本就不够用,我只能把守宜兴埠的加强团撤回来,让他们作为预备部队。”



“那**的也不能放火啊!!”陈长捷怒不可遏。



林伟俦还挺振振有词:“我这么做是为了防止宜兴埠的阵地将来被共军利用,我吩咐过了,叫加强团的弟兄们撤离时把防御工事破坏掉,没想到那个**的团长**榆木脑袋,居然为了图省事,放了一把火烧工事……”



陈长捷怒气未消:“林军长呀林军长,你知不知道这把火会对我们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民国时的天津



电话那头,林伟俦的声音很不屑:“那我可管不着,不就是一把火吗?!陈司令官,这是在打仗,情况特殊嘛!那些老百姓损失也就损失了,叫杜市长赔点钱不就完了嘛!”



陈长捷大声怒骂:“妈的**!”



“你在骂我?!你居然敢骂我?陈长捷老子跟你没完!!”林伟俦的脾气也上来了。



只听见“啪”的一声,陈长捷立刻挂断了电话。



陈长捷觉得林伟俦这王八蛋真不是个东西,自己精心策划的天津防御布局竟被他当成儿戏,亏他还把津北这么重要的阵地交给林伟俦。林伟俦为了保存实力,昨天居然擅自下令让驻守宜兴埠的团长带兵撤离,这个团长在撤离前还放了一把火。这把火放得可不小,直接烧掉了一个有着数千户人家的村庄。第二天,这条爆炸性新闻就被嗅觉灵敏的媒体记者刊登见报了。



天津警备司令部



这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天津市内闹得沸沸扬扬,所有不利的矛头和各种社会舆论全部指向身为警备司令的陈长捷,人们说他玩忽职守,视百姓性命如草芥。天津市消防队全体出动也是杯水车薪,天津市长杜建时后来也安慰陈长捷:“军务为重,急筹善后。”这话听着就很可笑,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人们想要过安生日子都成问题,哪里还有闲钱拿给你市长大人去做慈善?



和侯镜如一样,陈长捷的心情也被一场大火降到了冰点。



**津塘防区困难重重,战局举步维艰,所有军长师长好似都在和上司唱反调,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战争的成败,看似是取决于外部因素,实际上是取决于自己人是否勠力同心。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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