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推的孩子男主他爸是谁（他爸的故事——一个特殊的父子关系）

我意外发现，我的老公李林翰的手机里有两个微信。
第二个微信里，只加了一个女人，还有一个幼儿园家长群。
可我的小儿子都上初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警铃大作，看见群里他的昵称是李子轩爸爸。
而那个女人的昵称是李子轩的妈妈，她的朋友圈背景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卡通照。
我一眼就认出了卡通照里的男人，正是李林翰。
那一刻，我心塌了一块。
原来他不仅出轨，连孩子都有了。
看着身旁熟睡的老公，我无声惨笑。
既然他如此狠心，就别怪我无情了！


1
我的丈夫李林翰出轨了，
在我们婚姻的第十五个年头。
我发现李林翰出轨的端倪是在半年前。
那一天，是李林翰 45 岁的生日的前一天，他因为商务应酬喝得酩酊大醉，吐得昏天黑地，手机却在深夜 12 点时准时响起。
我接起了电话，电话里一个女人「喂」了一声，听到我的声音，就匆匆挂断。
听到女人那嗲嗲的声音的时候，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女人的第六感告诉我，李林翰有事情了。
我回拨了这个电话，但电话那头的人，假装关机了。
我翻遍了李林翰的手机，没有发现任何的蛛丝马迹。
那天，我一夜未眠。
坐在床上，睁眼到天明。
我的心是虚的，手是麻的，人是懵的。
结婚十五年，我做了十五年的家庭主妇。
虽然十几年的婚姻生活，茶米油盐，还说什么**与爱情是天方夜谭。
但我自认为，我与李林翰之间，没有什么大的矛盾。
而他，也爱这个自己一手打造的家。
那个夜晚，我无数次想要给自己找理由，告诉自己，那个女声不过是一个意外。
可我终究骗不了自己。
我无法忽视那个撒娇的声音，和那个特殊的时刻。
这让我心乱如麻。
我就这样在李林翰的鼾声中度过了一个晚上。
直到一阵闹**，打断了我的混乱的思绪。
那像是一根引线，抽断了我的胡思乱想，拉动了我工作的弦。
这个闹铃是独属于我的。
每天听到闹钟响起，就是我要去准备早餐，叫醒孩子的时候。
而李林翰，也时常跟着这个闹铃起床，一边看着国外的金融资讯，一边处理一些邮件。
我与李林翰的生活，像是两个世界。
而今天，李林翰宿醉未醒。
离开卧室时，我突然意识到，我需要删除那个一秒钟的通话记录。
我快速回到李林翰身边，拿起他的手机，把记录删除。
就在我点完确定的那一瞬间。
李林翰醒了。
他一把揽在了我的腰上，喊着我：「老婆。」
2
我的心一下子跳到了嗓子眼。
我连忙回身，把手机藏到身后，答应了李林翰一声。
「老公，生日快乐。」
我拨开李林翰的手，给了他一个早安的吻，才松了一口气。
睡眼惺忪的李林翰并没有睁眼，只是躺在床上，享受着妻子对他的爱。
「给我弄杯黑咖啡吧。」
他闭着眼吩咐着，一如从前。
我悄悄把他的手机放回在了充电台上，答应着出了房间。
一出门，我整个人都软了下来。
仿佛出轨的人，是我自己。
我走到餐厅去做咖啡，大脑一团乱麻。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李林翰。
我要质问他吗？可是我并没有什么证据。
可就算有了证据，我该怎么做？
我要离婚吗？还是忍气吞声？
端着咖啡回到卧室的时候，我听到李林翰正在打电话。
我的心一瞬间跳得很快。
我在门口，偷听了一段时间，才确认李林翰是在跟合作伙伴通话。
我放下心来，接着嘲笑自己。
李林翰向来是个做事滴水不漏的人，他怎么可能会在卧室里就给我留下把柄呢。
我把咖啡送进卧室，没有去追问李林翰有关女人的事情。
我知道，他一定不会承认。
可接下来的几个月，我细心留意，却没有在李林翰的身上，找到一点证据。
他的身上，没有女人香水的味道。
他的衣服上，也没有女人的头发。
我多次偷偷打开他的手机，可他的手机通讯录干干净净，并没有我不认识的陌生女人。
直到有一天，我在超市买牛奶的时候，听到了两个与我一般的家庭主妇说起，有的男人会有多个微信。
一个用来应付家里，一个用来偷吃。
我猛然醒悟。
我再次找到机会，打开了李林翰的手机。
发现他真的有另一个微信。
而这个微信的密码，我PJ了很久，才PJ开。
那是李林翰一个公司账户开户时，银行给的随机密码，被李林翰用到现在。
打开微信后，我发现，李林翰的这个微信里，只加了一个女人，还有唯一的一个微信群。
在群里，他是一个叫李子轩的孩子的爸爸。
在这里，他为李子轩交过班费。
还在群里，回过李子轩爸爸收到。
而那个女人，在群里的名字李子轩的妈妈，她的朋友圈背景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卡通照。
我一眼就认出了卡通照里的男人，正是李林翰。
看到这里的时候，我的心一抽抽地疼着。
比接到电话的那天，更痛。
我意识到一切已成定局。
我再也没有了安慰自己的可能。
李林翰不仅出轨，连孩子都有了。
我一片恍然，许久，才想来把李林翰的手机放回原位，独自走进了洗手间。
我坐在马桶上，无声地哭了出来。
我不敢惊动李林翰。
我一边哭着，大脑一片混乱。
乱到李林翰的呼噜声突然消失了，都没有意识到。
直到李林翰打开了洗手间的门。
我吓得差点把手机扔到地上。
我强装镇定，放好手机，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李林翰站在门口，俯视着我，问我：「怎么了？」
我擦干眼泪，起身去洗脸，用水声掩盖我的慌张：「看了一部虐文小说，里面的女主太可怜了，有点难过。」
李林翰轻笑了一声：「早就跟你说，别看这些无脑的东西。」
他直径走过我，走到马桶前去尿尿。
我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
瞬时心凉。
原来，我根本就不需要伪装，他根本不在乎我发生了什么。
他解决完自己的问题，走过来拍了拍我：「赶紧睡吧，看个小说还能看哭了，多大年纪了。」
是啊，我多大年纪了。
我又有多久没去看过小说，刷过剧了呢。
李林翰根本不知道。
他甚至没有关心一下。
我到底看了什么，才这么难过。
又是为什么，要来到洗手间哭呢。
李林翰出了洗手间，径直去睡。
房间里，很快又响起了鼾声。
我起身，再次走进卧室，站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李林翰。
无声惨笑。
这一切，原本不都是你想要的吗？
可为什么，你得到了，却要亲手毁掉。
3
我和李林翰是相亲认识的。
那一年，我 28 岁，他 30 岁。
是当时相亲人群中的大龄青年。
他有着还可以的样貌，还可以的家境和还可以的收入。
我承认，在一众相亲对象里，他很不错。
而我，也很不错。
我最初并没有爱上他，可他却对我很满意。
在接触到第三个月的时候，我原本想要跟他分手。
可当天，他却向我求婚。
他拿出戒指，恳求我答应他，并对我说，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哪怕没有爱情。
我愣住了。
众目睽睽之下，我示意他赶快站起来。
可是他越说越激动，一个大男人竟然跪在地上，哽咽了起来。
看着他的样子，我没有办法生气，只能留下一句，你找别人吧，匆匆逃离。
但我最终没有机会逃走。
李林翰给我布下了一个巨大的网。
圈住了我，让我无处可逃。
他把自己求婚的消息，告诉了我所有的家人和朋友。
并以一个未婚夫的身份，介入到了我的生活里。
他拿下了我的爸妈，让他们欢天喜地接受了他。
我妈为了让我早点跟李林翰结婚，甚至离家出走，扬言如果我不跟李林翰结婚，她就再也不回家。
我最终妥协了。
拿到了结婚证的那天，李林翰长舒了一口气。
而我，怅然若失。
三个月后，我迎来了与李林翰的婚礼。
婚礼上，李林翰已经与我家族的长辈变得熟络，敬酒的时候，李林翰熟悉地喊出了每一个人称呼。
有些叔叔阿姨，我自己都记不清是谁。
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对我这么满意
不是因为我有多好，而是因为我的家庭。
妻子温婉和顺，家庭富裕人脉较广，就是他最想要的婚姻对象。
结婚之后，李林翰有效地利用了我家所有的人脉，事业突飞猛进。
而我也到了职位晋升的关键时期。
我一心扑在工作上，告诉李林翰我想要晚点再要孩子。
可就在我通过竞聘拿到主管职位，即将迈入新的工作岗位时。
我却发现，我怀孕了。
可我和李林翰的防护措施明明做得很好。
我把怀孕的结果告诉了李林翰，并告诉他：「我还没想好要不要。」
当天晚上，我妈就带着亲戚们来到了我和李林翰的家。
客厅里，挤满了得知我怀孕的消息后，来劝我生孩子的说客。
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而我妈，就坐在我的身边，一句话不说，吧嗒吧嗒地掉着眼泪。
人群中，每个人都在拼命地向我介绍，生孩子的好处。
但没有人问过我一声，为什么暂时不愿意生。
而我妈的哭声，像是一道紧箍咒，箍在了我的头上。
每一声啜泣，像是一个鼓槌，「哐当」一声砸在我的头上。
这个时候，李林翰远远地待在自己的书房。
他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经历了长达两天的亲情围攻，最终无路可逃。
建档的那一天。
我看到李林翰再次长舒了一口气。
我质问他：「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林翰眼神躲闪，但语气坚持：「倩倩，孩子是上天送来的礼物，而且你也看到了，我妈，还有，你爸妈有多高兴。」
是啊，大家都很高兴。
除了我。
我并不重要。
我被迫辞职养胎，回归家庭。
女儿李锴然出生后一年后，我生下了儿子李锴华。
这段时间，李林翰的公司发展得越来越好。
我屡次提出回归职场，屡次被他以孩子还小而拒绝。
最终，我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接受了家庭主妇这个职业。
那是一天早上，我看着精英形象的李林翰匆匆出门的背影，又看着自己身上的睡衣睡裤。
他最终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生活，让我变成了他想要的那个妻子。
可十五年的婚姻，对于我来说，却像是一个牢笼。
每当深夜来临，巨大的焦虑与无助感会包围我，我思念着外面的世界。
因此，我从没放弃过学习。
我自学考下了营养师，心理咨询师和计算机二级证书。
在漫长的婚姻生活里，唯有一本本证书，才能带给我一点安全感。
而如今，这点安全感，也全被李林翰的出轨，击得粉碎。
在确定李林翰出轨两周之后，
李林翰全然没有发现，我情绪的反差。
更没有在意，我对他的态度有所转变。
在无数个夜晚辗转反侧之后，
我意识到，他爱的只是自己，他的面子和伪装下的平和。
我擦干了眼泪。
那一刻，我明白，该为自己活一次了。
我再次看着这个熟睡中的男人。
告诉他，也告诉自己：「李林翰，你享受了十五年你想要的婚姻生活，到今天，是你该认清现实了。」
4
我不断搜寻证据，拉出了李林翰出轨的时间线。
他出轨的时间在 5 年前。
那一年对李林翰来说，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年。
他与他的好兄弟张鲁和秦力成立了一家名为腾飞科技的公司，一起做了一款智能语音交互软件。
经过大半年的忙碌，他们如愿拿到了天使轮的投资。
这让我们全家人的生活一跃迈上了更高的高度。
从那一年开始，李林翰的工作变得越来越繁忙，能待在家里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他跟张鲁和秦力的兄弟情也越来越好。
而我对李林翰的这两个兄弟，一直有着莫名的「偏见」。
他们屡屡带着李林翰出入不该出入的场所，在他们的兄弟群里，发表一些奇奇怪怪的言论。
当然，这都是李林翰主动告诉我的。
而李林翰给我的解释一直是，这是他们必需的应酬，以及，他是他的兄弟中，最好的男人。
婚姻里，李林翰喜欢这样若有若无地告诉我，他很不错。
只是这样的不错，对于我来说，更像是一种「施舍」。
这些日子，我从李林翰众多的社交媒体中，找到了他女友的账号。
我挨个社交媒体搜寻着她的 ID。
终于，我在一个小众的社交媒体上，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信息。
我查到了她和李林翰的儿子，就住在这个城市。
而他们的儿子李子轩，上的是三年前刚刚成立的高端幼儿园，启明星幼儿园。
这天早上，我把李锴然和李锴华送到学校后，没有按照往常的路线，开车去超市采购。
然后回家收拾屋子，等待孩子放学，等待李林翰下班。
那样的日子，我重复了十五年。
如今，是该变一变了。
我将车停在了一个商场外的露天停车场内，步行离开。
我走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看着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大厦高楼，不断有行色匆匆的人涌入那道旋转的大门，身形一晃不见。
曾经我也是那些行色匆匆中的一员。
到今天，我只剩下了家和学校的两点一线。
我尽力地呼吸着空气中弥漫的快节奏的气息，听着人声的中对于工作烦忧的叹息。
忍不住跟随他们，加快了脚步。
可一旦转过树叶茂密的街角，一切变得安静了下来。
我看到了那家闹中取静的幼儿园，启明星幼儿园。
我从网上查过，这个私立幼儿园，主要服务对象，就是旁边那几座高楼大厦里，最高层的那群人。
李林翰就是其中的一员。
只是，然然和华华出生的时候，李林翰还没有走到那个位置，他们还没来得及享受得到。
我以一个家庭突遭变故，丈夫破产，老人们气急而病的故事打动了学校的校长。
他在我的哭诉和哀求下，同意给我一个职位。
我的营养师证书和心理咨询师证书起了大的作用，我如愿成了中班的保育员，主要负责中班孩子们的衣食起居。
我被校长带到了学校参观，几个中班的孩子们在上游戏课。
我一眼就认出了人群里的李子轩。
他跟李林翰长得实在是太像了。
当过妈妈的人，永远能第一时间，发现孩子跟爸爸妈妈的相似之处。
李子轩的鼻子与嘴巴，简直跟李林翰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三月的天气，中班的孩子们穿着一身灰色的运动服，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喊着。
而李子轩一个人默默地站在游戏圈外，孤独地撅着嘴巴，抱着双臂，不肯靠近那个欢乐的海洋。
来来往往的孩子们在他的面前阻隔成了一道隐形不见的墙。
当天晚上，我把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告诉了李林翰。
「怎么想着去工作了，你这工资，还没有咱家保姆一个月挣得多呢。」
我坚持：「你答应过我的，孩子们 12 岁之后，我就能去工作。」
李林翰愣了一下，应该是在想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个话。
「那孩子们呢？」
「爸，我都 14 了，我们还用妈妈成天看着吗？」
女儿李锴然帮我说话了。
「就是，我们自己可以的，妈妈又不是不下班了。」
儿子李锴华附和着。
李林翰见全家人都同意了，自然也就懒得反驳。
「行，你自己不觉得辛苦就好。」
说完，李林翰钻进了自己的书房。
这几个月，他不是在应酬，就是躲在书房里处理着事情。
我没有问过李林翰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我可以确定，他一定是遇到了一个很大的麻烦。
只是他不知道，他接下来遇到的将是一个更大的麻烦。
来自他的枕边人。
5
幼儿园的工作，我很快上手。
多年的家庭主妇生活，让我对孩子有足够的耐心，班里的孩子们都很喜欢我。
每当遇到几个班孩子一起出现的大课，我都会看到李子轩。
他还是很不合群，一个四岁半的孩子，身上永远带着防备。
只要有人提到跟爸爸有关的词汇，他就像是个小小的爆竹，一点就炸。
我看着这个浑身是刺的孩子，不由在想，李林翰到底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起初，没有小朋友说起过李子轩没有爸爸，李子轩却因为自身敏感跟一个男孩动起了手。
后来，动手的次数多了，就不再有小朋友跟李子轩玩。
甚至，会有人故意说「你没爸爸」这样的话来气李子轩。
时间久了，李子轩成了这个幼儿园的一个怪胎。
而我，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我每天抽出很多时间来，陪他聊天，讲故事，让他放下防备。
所有的老师都很满意，他们认为，终于有人替他们解决李子轩这个小麻烦。
只有我，欣喜于自己接近了李子轩。
李子轩也渐渐信任了我，愿意把自己跟爸爸妈妈的故事讲给我听。
他说，妈妈告诉他，他爸爸是个大老板。
他的爸爸答应过，今年儿童节那天，就会送给他一个会说话的机器人。
他很想爸爸，可他每年只能见到爸爸七八次。
而他的妈妈，每天都在忙着跟一些阿姨聚在一起，但每次聚会妈妈都不会带他去。
他最多的是时间，是跟姥姥在一起。
李子轩说起这些事情来，小小的孩子，露出了哀伤的神色。
李子轩说得没错，在启明星幼儿园工作的这段时间，我很少见到他的妈妈。
少有几次的见面，李子轩的妈妈也没有正眼瞧过我。
她根本不认识我，大概以为我就是这里的一个普普通通的老师。
这也符合李林翰的做事风格，尽量不给自己带来麻烦。
但李子轩妈妈的第一次出现，还是给了我很多惊喜。
她开的那辆红色路虎，
跟我记忆里的某一辆车，一模一样。
6
我抄下了红色路虎的车牌号，发给了我在车行工作的表弟韩羌。
很快，韩羌通过他的关系查到了车子的来源。
红色路虎车是从桥西的 4S 店购入的，购买人是张鲁表弟的公司。
我似乎发现了属于李林翰兄弟三人的一个秘密。
五年前，李林翰与张鲁、秦力兄弟三人公司成立以后，又陆陆续续用自己和家人的信息开了十几家小公司。
路虎星脉，在这座城市本来就很少见。
而我第一次知道的这辆车的名字，是因为李林翰买了一辆，挂在他表妹公司的名下。
我无意中从她表妹那里听来的。
那时，在我的追问下，李林翰告诉我，这辆车是秦力拜托他买下的，送给的秦力在外面的女朋友。
为了打消我的疑虑，李林翰特意带我偷偷见到了秦力的新女朋友。
那个女人开着那辆在李林翰公司名下的路虎，开进了一家豪华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而如今，李林翰在外面的女友，也开着一辆同品牌的车子，车子挂在张鲁表弟公司的名下。
如果我猜的没错。
那秦力的某家公司名下，也会有一辆路虎车，是送给张鲁女朋友的。
张鲁、秦力、李林翰，他们从小到大，什么事情都要一起。
他们前后脚结婚，是彼此的伴郎。
又前后脚找了在外的女友，各自打着掩护。
我说不清楚，他们做很多事，到底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合群」。
我曾认真比对过自己和张鲁和秦力的妻子徐慧和李亚楠，我们三个女人很像。
我们有着同样的家庭背景，父亲有点人脉，母亲滥好人又传统。
我们有着同样的性格，有点能力却又逃不开亲情的束缚。
甚至，我们的长相、气质也很相似。
但我没有把事情告诉徐慧和李亚楠。
我们虽然常常见面，但话题一直都是老公和孩子。
我们虽然有一个小群，但说的总是家庭的琐事。
每当他们抱怨男人，又感叹男人都一样的时候。
只有我总会恍然。
我不想就这么认命。
我能想象，就算我把一切告诉她们，她们会哭、会闹，可又能怎么样呢？
没有人会支持我们这样的，没有事业，又带着孩子，年过四旬的女人离婚。
尤其是我们的父母。
所以，我不需要支持，只需要证据。
我从李子轩身上，拿到了足够的检材信息，跟李林翰的放在一起，确定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但我知道，李林翰不会害怕。
这只是他有私生子的证据。
还远远不够。
接下来，我让韩羌通过路虎车和挂靠的公司信息，查到了秦力和张鲁女友的住址。
如我所料，他们不仅都有在外的女友，还各自都有了孩子。
我没有帮别人的孩子去检测 DNA，只是把查到的证据、照片都搜集起来。
在这次调查中，我们还有了意外的收获。
李林翰表妹、张鲁表弟还有秦力姐夫的公司，竟然都注销了。
路虎车已经被转移到了他们三人自己名下的主公司。
这天我下班之后，韩羌风尘仆仆地出现，坐在我的车里，把各种资料堆到我的面前。
一边展示，一边疑惑地发问：「姐，你和姐夫怎么了？」
怎么了？
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韩羌的问题，是从李林翰出轨说起，还是从他跟张鲁他们成立公司开始讲起，抑或是他算计我成为他妻子，说起呢？
看我不回答，韩羌继续追问：「姐，你让我查的这些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你弟弟，你有事别瞒着我。」
我结婚的时候，韩羌才 12 岁，他是我家唯一一个不会站在李林翰角度看问题的人。
他唯一关心的人，就是我。
看着他焦急的样子。
我的心里温暖了一些。
「我准备跟你姐夫离婚了。」
看着韩羌吃惊的样子，我指了指他拍到的红色路虎车。
「这个，就是你姐夫买给她女朋友的，他出轨了。」
韩羌吃惊的嘴巴还没有闭上。
我就又给了他一个王炸：「我这里有十几个人名字，你都查一下，他们名下的公司，发生了什么。还有，你姐夫的公司，最近应该出了一些问题，帮我查一下，他们公司具体在做什么。」
看着我的表情，韩羌一下子严肃了起来。
他闭上了嘴巴，开车门，下车。
而我坐在车上，闭上了眼睛。
大脑飞速地思考，开始了证据的勾连。
我听过这样的案例。
注册多家公司又关停，这里面一定涉及了大量的资金流动。
而流动的目的，应该是公款私用。
我脑海的思路渐渐清晰。
我抬头看着汽车后视镜里的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李林翰，接下来，该是你求我的时候了。
7
在我的规划下。
韩羌马不停蹄地去调查，消息像雪花般传来。
如我所料，李林翰、张鲁、秦力三人用各自亲朋的身份信息，注册了 23 家公司。
而这 23 公司的背后金主，都是他们三人共同控股的腾飞科技有限公司。
可五年来，这 23 家公司无一盈利，大量购买了无法交付的海外订单，理由是疫情无法运输。
但这不过是，粉饰得太平。
雪花的背后，已经堆成了一个待崩的冰山。
可是切开冰山一角的豁口一直没有到来。
李林翰他们这样做的理由我能猜到。
但我还没有确切的证据。
而他们的公司在做什么生意，才是揭开问题的关键。
但我坚信，冰山就要化了。
五月的天气，突然变得炎热。
幼儿园统一要求孩子们换成了短裤短袖衬衫的打扮。
炎炎夏日下，孩子们一板一眼地排练着六一要表演的节目。
而六一是李子轩最盼望的日子。
这段日子里，李子轩的情绪变得高涨，他开始愿意为了其他小朋友们的排练做一些后勤工作，并且逢人便说，「下周，你们就能见到我爸爸了！我爸爸要来看我了！」
「你们会见到我爸爸的，他会给我带来最先进的机器人！」
「我有爸爸，我有个超厉害的爸爸！那个机器人，是他公司做的。」
李子轩把李林翰要来看他的这件事，说给了幼儿园的每个人，每束花草，每个玩偶，甚至每个微生物听。
特别是我。
在听到第九遍的时候，我已经通过回忆，和李子轩的描述，知道了李子轩最想要的机器人，出自哪里。
腾飞科技有限公司的业务，在家里，是李林翰的禁忌。
他拒绝我任何的善意的询问。
而今天，这些信息，摊开在了我的面前。
临近六一，李林翰越来越忙碌。
在一个周三的晚上，他匆匆回家，走进书房拿走一个 U 盘后又要匆匆离开。
我提醒他，他曾答应过，六一要带华华和然然去欢乐谷。
李林翰的眉头锁得很紧，才想起来，大概一个月前，他说过这样的话。
「你带孩子们去吧。」
「周六是六一，我们学校有活动，这是我第一次参加学校活动，我走不开，你带孩子们去一次吧。」
我诚恳地要求李林翰。
李林翰同意了。
这天晚上，李林翰熟睡之后。
我给韩羌发了个信息：「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凌晨两点。
韩羌很快回了：「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环，姐，你那边呢，准备好了吗？」
我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准备好。
但李子轩准备好了。
可是他的爸爸一直都没有来。
几个顽皮的小朋友凑到他的面前：「李子轩，你爸爸呢？」
李子轩咬牙切齿：「我爸爸会来的。」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三点钟。
幼儿园的表演已经接近了尾声，接下来，是一些亲子游戏活动。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李子轩昂起的小脑袋，渐渐垂了下去。
而他妈妈的表情也越来越不好。
她走到一边，开始反复地拨打着电话。
看到她在打电话，我的心也在「砰砰」直跳。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是害怕李林翰接电话吗？
但每次她都是愤怒地挂断了电话，嘴里骂骂咧咧。
来来往往的小朋友，经过李子轩的身边，总有人好奇地问着：「李子轩，你爸爸呢？」
「你爸爸呢，你爸爸不是要来吗？你的爸爸呢？」
「你才没有爸爸。」
李子轩怒吼了一声，一把推到了平常跟他最不对付的同学张沐宸，骑在了他的身上，狠狠地掐住了他的脖子。
张沐宸拼命地挣扎着，可怎么也挣脱不开，最终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李子轩的妈妈就站在一边，冷眼相看。
世界上所有的声音中，哭声总是最刺耳的。
听到这边的哭喊声，原本散落在各处的家长们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
张沐宸的妈妈冲在最前面。
很快，李子轩的妈妈就被七八个家长围在了中间。
嘈杂的人声中，我听到了李子轩的妈妈嗤笑了一声：「不就是摔了一下，小男孩哪有不打仗的，你要是觉得你儿子吃亏了，这样，我让李子轩给你们跪下，给你们道歉！」
李子轩妈妈一把将李子轩拉到了张沐宸家长面前，指着张沐宸的爸爸：「你，给这个叔叔跪下，道歉！」
李子轩的妈妈一闹，在场的家长们反而都有些不知所措。
一片沉默中，只有李子轩的妈妈在喋喋不休。
这时，突然李子轩的喊声划破了嘈杂的寂静：
「我有爸爸！他说过会来！还说会给我买机器人……」
眼看着事情无法收场，校长走到我身边，求助般地看了我一眼。
我看着人群中，哭泣的孩子，指责的家长，撒泼的妈妈，和倔强而无助的李子轩。
我冲进人群，一把拉住李子轩。
大声向着众人说着：「我见过他的爸爸！他爸爸刚才来过了。」
8
「他爸爸刚刚来了，还托我给李子轩送了个礼物，但是因为工作太忙了，他爸爸送来东西之后就走了！」
李子轩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我：「老师？我爸爸真的来了吗？」
这一次，我看到了李子轩眼睛里的泪珠，透过泪珠，我看到了他的期盼。
我拉住他的手，把他来出人群之中，拉着他一路走到我的电动车前。
为了符合我的人设，电动车是我专门为了在这幼儿园工作买的。
平时停在一公里外的停车场。
我会在那里换回我的车。
从我伪装的世界里，回到现实。
或许，是另一个伪装的世界。
我打开了电动车的后备箱，里面放着李子轩心心念念了许久的智能机器人，是他最想要的儿童节礼物。
这款机器人的品牌来自海外诺斯克公司。
而李林翰他们研究的智能语音交互软件，最大订单就是供给这家公司的。
为了买到这款机器人，韩羌和我加了不下 30 个代购群，综合各类信息之后，得到了一个确切的消息。
李林翰他们的公司的软件，因为交付标准不合格，已经被这家上市公司，砍掉了订单。
也因此，这款机器人在市面几乎没有现货，很难买到。
最后，韩羌在一个科技群里加价一倍，才从个人手里买到了这样一个溢价产品。
拿到手之后，韩羌一边找我报销，一边吐槽：「姐，咱这不是亏大了吗？」
这怎么能算亏呢，我花李林翰的钱，给李林翰的儿子买了他最想要的玩具。
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更重要的是，李林翰公司的全貌，最终被我揭开了。
李子轩接过机器人，生怕一挪开视线，机器人就会消失。
可他还带着一丝怀疑：「老师，这真的是我爸爸送给我的吗？」
我把机器人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开机。
机器人说出了他的欢迎语。
是李林翰的声音：「儿子，爸爸祝你六一节快乐，永远做个快乐的小男子汉！爸爸爱你！」
这是李林翰在李锴华 10 岁时，六一儿童节时说的话。
李林翰在孩子们成长的重大时刻里，算是个好爸爸。
这段他对华华的真情流露，一直作为影像留在我的硬盘里。
如今，派上了用场。
听到李林翰的声音。
李子轩先是惊讶，立刻变得欢喜万分。
他接过机器人，先是抱在怀里，反复地看着摸着，紧接着，他把机器人举过头顶，向着人群中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在大喊：「你们看，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机器人，里面有我爸爸的声音。」
小孩子们，永远会被最新奇的东西所吸引。
在李子轩的卖力宣传下，先是一小波，然后越来越多小朋友加入到了与机器人的互动中。
李子轩不是个坏孩子，他只是敏感，自卑，却又热烈地爱着妈妈给他描述的那个爸爸。
或许，这就是血缘。
我的李锴然和李锴华，也是这样，他们爱李林翰。
至少他们爱李林翰表现出来的那种父亲的样子。
可是，表演了十五年的李林翰，何尝不是一种真实。
我能想象，今天的李锴然和李锴华会有多么开心，他们从飞驰的过山车上俯跃而下。
然后偷偷回头，看到面目狰狞的李林翰，乐得哈哈大笑。
可这样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我远远望去，启明星幼儿园的小操场熙熙攘攘。
人群中，只有一个游离的人。
正是李子轩的妈妈。
她站在距离李子轩不远的位置。